国际法究竟算不算法律？

文/参商

如今，国际法对大多人已经不再是一个陌生的存在，随着各国之间联系的加深，国际间层出不穷的问题都需要依赖国际法解决。然而，即便是现在，国际法究竟算不算法律，仍然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之所以有此一问，不仅是因为如今国际组织的表现时常不尽人意，国际法的效力时常不能使大多人对公平和正义的期望得到满足，也因为几乎从国际法诞生开始，法学家们就不断围绕这个问题进行讨论。

不论是普通民众还是法学家，都存在对国际法法律属性的质疑。其中，前者的观点主要来自于如今霸权的存在以及国际法庭的无力；后者则是从国际法缺乏法律所应具有的属性——强制的约束力——出发。

01.关于国际法效力的质疑

事实上，普罗大众的质疑并不能驳倒国际法的法律属性，因为法律屈从于强权，或者法庭在实现公平与正义上的乏力都不是国际法所“独有”的，国内法和国内法庭同样存在类似的困境，与之相比，国际法和国际法庭的确在程度上更甚，但并不存在本质的差异。即便如今的国际法庭从来没有处置美、俄等大国的先例，我们也只能说，国际法效力的落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不能归咎于其关乎本质的是否为法律的议题。

02.关于国际法法律属性的质疑

法学家的质疑主要基于国际法强制约束力的匮乏。譬如，国际法学家普芬道夫曾称，国际法只是“抽象的自然法则”，而不能升格为法律；英国学者奥斯汀和荷兰学者胡伯都认为，国际法的力量来源于道义，良知。

上世纪初，诸如中国国际法学家周鲠生等也认为，国际法是各国协商之法——即国际法的执行依赖于各国对某条约或惯例的认同；而非凌驾于各国之上之法——即倘若某国不签署或认同某一条约或国际惯例，则不具有遵守与之相关的法条的义务。言下之意，即是说国际法不具有强制约束力。这正是国际法与国内法最大的区别。

03.从实践看国际法的强制约束力

然而，在东京审判和纽伦堡审判之后，前述质疑都应不攻自破。因为这两次审判的实践证明，国际法并非仅能在各方均认同的基础上才能运行——对于法庭宪章、审判依据，当时的日德两国国民及战犯本人自然都充满非议，但是，法庭依然做出了基于当时国际公约和惯例以及正义本身的判决。这说明，国际法在必要的时候，甚至拥有超越国家主权的强制约束力，而所谓必要的时候，指的就是反之便会威胁正义实现的时候。

当然，目前来看，前述“强制的约束力”客观上仅曾被强国或战胜国使用过，他们的行为的确也受保障于其强大的政治、军事能力。然而，从法理和法律程序上来看，两大审判并无不妥，也不见受政治力量左右的痕迹，这其实就又回到对强国或战胜国行为如何制约的议题，或者说法律与强权关系的问题。至于国际法究竟算不算法律，则应当再无可质疑的余地。

参考文献：

邱在珏，张劲草：《现代国际法基础》

孙尚佳：《现代国际法原理》

程兆奇：《东京审判——为了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