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塔COO王益为：我们不想替代谁，只想为法律人提供趁手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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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比了解更有意思，但是都比不上观察」，「言选」人物专栏希望去接触更多不同领域的人物，带领读者去了解他们独特的人生经历，以不同的思考方式多角度观察真实的中国社会场景。

王益为

本科毕业于北京大学，后分别于伦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获法学硕士学位；

前方达律师事务所资深律师；

现任「秘塔科技」COO。

「The best way to predict the future is to create it.」

如果让大家回想过去两年最热的词，「人工智能/AI」一定是其中之一。过去的六十余年间，人工智能从未像今天这样被大众所熟知，并受到极力推崇。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的生活逐渐发生着变化——网易云的「每日推荐」很对胃口，淘宝推荐的商品让自己很是动心，而Siri总能恰到好处地呈现你想要的信息。

伴随着人工智能在诸多传统行业领域的落地应用，人们心中也浮现出诸多疑问：人工智能会造成社会大面积失业吗？人工智能能否获得意识，独立思考？人工智能有可能控制人类吗？面对这些问题，有的人选择无视，有的人选择焦虑，还有的人选择亲身验证。

他曾是一名方达的资深律师；现在，他踏进一块「新大陆」。这一次，他希望将人工智能技术带到每一位法律工作者的身边。无论是基于对新事物的冒险精神，还是出于对法律行业的热爱，这都是一次令人期待但又极具风险的选择。

敢于尝试，善于适应

「我喜欢去尝试新事物，在不同的工作场景中都能尽快地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以及最好的状态。」

王益为用这样的语言来描述他对不同工作的快速适应能力，的确，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强大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是每一位创业者的基本素质。在这种能力背后，他有着自己的一套工作逻辑，面对陌生的工作领域，厘清自身所能掌控的一切资源，以此为「抓手」先勾勒出自己的一套工作方法，再去摸索修正，最终将其锻造成型。作为一家法律人工智能公司的COO，以往做律师的深厚行业经验和人际关系网就是他在创业初始阶段最强大，也是最可控的资源。

从律师转战互联网行业，再到现在的人工智能领域，常人看来，这大概就是一个人如何从正轨走上「野路子」的标准示范。不过这倒很符合王益为的性格，「我的特点就是有勇气，敢于尝试，也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彻底伤害到我的」。

也许，正因为无所畏惧，一个人才会对自己热爱的东西心存敬意并愿意为之付出近似疯狂的努力。对王益为而言，律师和创业都是他热爱的东西。面对任何新生事物，多年来的律师执业经历让他习惯先对其深入了解，理性分析，再预测结果，只是他更愿意往好的方向思考，这给了他勇于尝试的底气！

「亲和力」是他在访谈中经常提到的三个字，「生活中我容易得到别人友善的对待，我也会友善地去对待其他人，所以很多人愿意帮我」。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极富感染力的表达方式和自带逗比属性确实容易给人以亲和感，能让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愿意认真听他声情并茂地「叨叨」一会儿。

跟自己较劲，追求极致和完美

2006年，王益为加入方达律师事务所工作，九年顶尖律所的工作经历让他拥有出色的业务能力和良好的工作习惯，也让他明白了工作的意义。「律所是一个特别锻炼人的地方，就像日本热血漫画里的闯关打怪，天天修炼自己，然后不断升级」，他用如此有趣的话语来描述在方达的工作体验，但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在他眼里，方达是一家崇尚技术流的精英律所，技术好，自然会受到同事和合伙人的尊重。他嘴里的技术，就是每一位律师干好本职工作的专业能力，这既是对律师工作的基本要求，也是最高标准。满足客户的要求还不够，只有符合你内心对自己的要求，最终的业务产出才有可能超出别人的预期，在这一过程中，每一位律师要做的就是不断挖掘自己的潜能并反馈到最终成果上。

工作的最高境界，不是与同行竞争，而是跟自己较劲。

务实的「秘塔」

成立于去年四月的「秘塔」，是一家非常年轻的初创公司，但其创始团队和核心成员却并不「年轻」。CEO闵可锐曾就读于牛津大学数学系和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电子与计算机工程系，后在微软亚洲研究院担任实习研究员，也是猎豹移动的前首席科学家；COO王益为先后就读于北京大学、伦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核心团队成员也都是来自海内外各大知名院校的博士、硕士。

无论是技术实力还是行业经验，「秘塔」都算是法律人工智能领域数一数二的，当问及王益为「秘塔」的雄心壮志和商业模式时，他没有像很多人一样长篇大论地讲述行业的用户痛点或公司的宏伟蓝图，而是简单地回了一句，「为法律人做一套得心应手的工具」。

「秘塔」利用人工智能技术首先研发两款产品：法律翻译和智能检索，目前产品正在迭代测试中，预计今年四月份能够正式面市。用「秘塔」提供的人工智能工具和服务为法律工作者节省成本、提高效率，就是这家公司的商业模式，简单、直接、有效，这也很符合法律行业的工作特点。

我们不想取代任何人

王益为说，每次告诉身边的律师朋友他正在做的事情的时候，对方的第一反应几乎都是，「你就是在做要取代我们的东西？」。我想这应该也是很多人正在焦虑的问题，人工智能会不会颠覆自己已有的认知和身边的世界。

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无论是在互联网领域还是人工智能领域，我们总能听到很多诸如「颠覆行业」「颠覆人们生活方式」的豪言壮语，但大浪淘沙之后，那些幻想着一朝一夕颠覆某些事物的公司死了，而那些通过技术与商业的结合逐渐优化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的人还活跃在商业实践中。王益为也不喜欢颠覆这个词，他更愿意把他现在正在做的事称之为一种「进化的东西」。

「人工智能落地法律行业是一个大家参与的过程，我们为法律工作者提供一套工具，但希望大家首先最起码能抱着一个包容的心态去使用这些工具。」

参与，不仅体现在认知上，也体现在实践中，在了解基本的技术背景之后，法律工作者们应当给予法律人工智能产品更多的耐心和试错机会，因为用户的每一次真诚反馈都是产品背后的算法模型完善原始数据和训练路径的宝贵资源，而更高质量的训练数据和更好的算法模型将会带给用户更满意的工作体验。

「我们目前想达到的一个境界是人机协作，让机器和人去做各自擅长的事情。而不是去取代任何人，这会让法律工作者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去统筹规划，去做那些产出更高、更有价值的工作。」

而合理地利用人工智能技术，不仅能帮你高效准确地完成琐碎的重复性工作，还能让你有更多的精力去做好其他你更擅长的事情。而这正是王益为和他身后的「秘塔」正在努力实现的目标。

拥抱偶然，适应改变

创业能带给人的最大乐趣，除了对未知风险的挑战，就是它能让每一位创业者经历很多不创业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经历的事情，说创业是件痛并快乐着的苦差事，也许是恰当的。

王益为说自己选择投身创业是受诸多偶然因素的影响，并不是预测到互联网或人工智能与法律融合的大趋势，也并非洞悉到法律行业的种种痛点和需求，就是在对的时间觉得自己该去做对的事，就是对「偶然的坚持」而已。

「我很讨厌千篇一律，但是目前很多人把很多东西处理得过于简单和单一，新媒体都会把创业者描写成总能先人一步洞察各种行业痛点的高手，社会也崇尚着一套标准的成功学范式。」

王益为说，很多时候，学会承认偶然和运气对人生的重要性是人成熟的标志之一，但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偶然和运气是不可控的，但能不能坚持下去就全看你自己了」。

既然偶然和运气总是存在的，并且很多时候对事件的推进甚至发挥着决定性作用，那我们也不应该过分迷恋某些标准化的路径或范式，而应该更加注重自己内心的声音，很多时候焦虑往往来自于我们对自我选择的不相信，却对成功的经验过分笃定。

未来，人们会发现，越来越多以前被奉为金科玉律、板上钉钉的东西在科技和社会的急速发展面前变得一文不值，唯一值得信赖的，也许只有改变本身。正如王益为说的那样，「我现在甚至没法儿具体说明6月份公司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不是所有的开始都需要且能够在当下想清楚最终答案的，也不要觉得人生真如下棋，走错哪一步就会满盘皆输，在改变中随机应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伊安·戈尔丁教授在《发现的时代：应对新文艺复兴的风险和回报》中写道：「科学的快速发展应该能让大家看清我们许多举动的后果，把全球的头脑和智慧都加在一起，从科学和技术的角度来说，我们充满能力。但是我们的政治系统，全球的政治结构、宗教机构等，都还停留在20世纪50年代，进化的速度出奇地缓慢……所以，在这个‘发现的时代’，我们应该重新设置我们的头脑地图、政治地图、经济地图。」

过去六十余年，人工智能三个阶段的发展历史在某种程度上称得上是其自身的进化历程，前两次的创新突破之所以最终会陷入低谷，除了时机不对和技术限制以外，民众对人工智能抱有不切实际的预期也是原因之一。面对第三次人工智能浪潮，民众不能只期待技术的不断迭代升级，而自己对人工智能的认知却停留在一知半解，甚至是胡乱猜测的层面。

未来，人工智能不会替代你，那批率先学会利用人工智能提高工作效率的人倒是可能让你提前下岗。

「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

面对未知和恐惧，也许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去了解、参与并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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