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振华猥亵女童案，浅谈陈有西律师是不是坑了老王？

从王振华猥亵女童案，浅谈陈有西律师是不是坑了老王？

原创 刘晶 律师 公众号：刘律聊法

王振华最近可是太有名了，法律圈、朋友圈到处都在议论他猥亵女童这件事。

按理说网络上的热点就像一阵小风，来的快，也走的快，可偏偏王振华猥亵女童不是小风，简直就是社会上的飓风。吹的我们五马六道，东倒西歪的。

王振华聘请的律师是很有名气的陈有西律师，他也是一位颇有争议的律师。陈律师是参与过很多大案要案的，比如“沈阳小贩夏俊峰刺死两名城管案”、“变蛇大师王林案”、“李庄案”、“顾雏军案”、“隔空辩护的李天一案”、“知名投资人王功权”案……

陈有西律师代理的案件特别善于说“无罪”，这也是他一贯的主张，符合他的脾气，也是他与众不同的一个大特点。他敢说，什么都说，几乎是无顾忌的说，几乎不怕他人如何评价。案情披露上也常常给人重磅“内幕”消息，所以凡是他代理的案件给人的感觉都是看着刺激，听着过瘾，热点不断，欲罢不能啊。

但是很多陈有西代理的无罪案件最终都是有罪判决，还有人总结了他的代理数据后表示，很多人其实按有罪罪轻辩护可能最终效果更好。典型的就是他给夏俊峰做无罪辩护，最后人没了。夏俊峰直到最后一刻都还认为自己是“正当防卫”，有人据此认为给夏俊峰做无谓的无罪辩护其实害了当事人。如果律师能积极引导被告悔罪认罪，动员家属赔偿并拿出诚意求得被害家属谅解，加上城管亦有责任，夏俊峰不硬抗到底的话或许不至于死刑。

在李天一案中，陈有西没有当辩护律师，但是他没有闲着，他非常关心案情发展，时不时有微博替李天一鸣不平。陈有西微博中说：“审读网上公布的李天一案判决书，基本事实没有查清，证据认定出现大量硬伤，各被告量刑用各个击破权谋司法，强迫被告自证其罪旧刑诉法观念严重，为二审撤销判决留下很大余地。支持李家和其他被告上诉”。本来李天一的辩护律师指定的“低调”的辩护策略，但是陈有西律师太有名气了，经过他的关注，李天一的案子又被公众重视起来了，结果李天一被重判了。不能说李的案子最终重判和陈律师有多大关系，但是陈的介入，明显导致案件热度直线上升这一点上是没有异议的。

再回到最近的王振华猥亵女童案上，王振华在法庭上拒不认罪，其认为主观目的是嫖娼，不是猥亵幼女，其最多是治安处罚，不该上升到刑事案件的程度。陈有西律师作为辩护人庭后也发表了很多刺激人的观点，例如说王振华嫖娼是有底线的，不找16岁以下的幼女；陈有西在声明中对有效作案时间只有5分钟的解释；陈有西关于女童阴道撕裂伤的解释；网传的高达千万辩护费的传闻；扬言为王振华平反，要求恢复荣誉的举动。

陈有西，网上颇有人望的名律师，近日可以说声名狼藉了。网民对陈有西充满了怒气，不要小看网民的怨气，这种怨气已经转化到对案件的高度关注和不满，转化为严惩侵害女童的犯罪分子的呼声上了，转化到了王振华的身上了。对陈有西的不满已经开始反噬王振华，王董事长的案件尽管是不公开审理，但是现在他的这个热点是过不去了，王董想低调都难了。可以说陈律师已经把王董事长架在火上烤了，而且这个火还烧的很旺很旺。

陈有西律师履行律师独立辩护权，无罪辩护是他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不能强迫他有罪辩护，同时你也管不了他的嘴，他行事作风高调你也管不着，这就是性格和辩护风格使然吧。

但是回到一个核心问题就是，律师辩护的终极奥义是什么，是不是最大程度维护委托人的合法权益？如果是的话，那么什么样的辩护才是最有效的辩护，现行法律环境下，追求无罪的终极结果会不会反噬委托人的权益？

无罪辩护是律师引以为豪的辩护结果，但是我国的法律制度下，和现实的情况下，每年的刑事案件无罪率是非常非常少的，少的可怜，在进入2010年以来，全国法院系统无罪判决率就始终低于万分之十。在如此低的无罪率面前，动不动就无罪辩护，我认为是不切合实际的，也是盲目的，甚至无谓的无罪辩护最终伤害的是委托人的合法权益。

就我个人经验观察，能被公诉机关起诉的案件，绝大多数都是经得起法律检验的，可能有时候是罪名上有争议，量刑情节上有争议，罪名多少有争议，参与程度有争议，主从犯争议……但是你要说完全的、彻底、绝对的冤枉的，那现在是真的很少了。因为法治社会还是在进步的，公检法机构办案质量还是在提升的。

律师辩护我认为不能图自己痛快，不能以博众人眼球为目的，辩护应该时刻以委托人利益最大化为目的，要积极推行“有效辩护”，而不是盲目无罪辩护。

“有效辩护”就是达到“积极效果的辩护”，这个效果最终应该是对委托人有利，而不是有害。有效辩护其实是指勤勉、尽责、高水准的尽职辩护。“有效果辩护”是从结果层面考察刑事辩护活动的效用，更符合当事人利益最大化的辩护目的和律师职业相关伦理，在辩护的同时也应该满足司法公正社会认同的形成。为实现有效果辩护，辩护律师应当正确认识刑事辩护的一般格局和约束条件，从而采取适当的辩护策略。换句通俗的话就是，刑事辩护律师应该观大局，懂规则，知进退，查民意。

委托人有时候对法律了解不多，会提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会盲目提出难以企及的目标，这个时候律师应该劝导，应该为其设计更符合他本人的法庭策略。要积极用自己的经验来说服他，用职业操守来制定总体辩护方针，最大程度维护最终的辩护效果。

我很惭愧，我目前没有一份无罪辩护的判决书，但是我进行的刑事辩护案件，我总结下来，我认为我给委托人设计的辩护方案都是有利于他们的，不能保证个个轻判，但是绝对没有出现罪责刑不统一的重判。往往在法律适用范围内从轻、减轻、取保、缓刑、减刑降档的还居多。

随着我国认罪认罚制度的实施，在很多刑事案件中，律师还将广泛的参与到认罪认罚刑期的讨价还价和缓刑、取保等交涉谈判中。很多时候刑事律师最后的法庭“表演”已经是大家能看到的最后的东西了，其他底下的东西往往不会呈送到世人面前了，有效辩护已经不是单纯的法庭上大谈无罪了。

与其另起炉灶，不如鸡蛋里挑骨头；不求全赢，但求小胜；要重视定性辩护，更要着力量刑辩护；多柔性辩护，少对抗性辩护。

可能有人会说我是妥协主义、功利主义，照你这么辩护的话，你到底是不是检察院卧底到律师界的“二检”？我想说，刑事案件不是耍猴，搞的越热闹难道对委托人就最好吗，我们是辩护还是看戏？有些律师就是善于表演，有时候表演还用力过猛，一顿操作猛如虎，坑死委托人这个二百五。

王振华请陈有西律师是他的自由，花多少钱都是他的自由，陈律师怎么辩护也是他的自由。只是王振华案现在搞这么大，这么关注，王董估计很难堪，这下全国人民都知道他在酒店干嘛了，人民群众都记住你的脸了，民愤很大，意见很大，甚至高层也怒了。王振华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热烤，一时半会还下不来。这以后还咋偷偷的搞保外就医啊，咋搞减刑立功啊，愁死了。

2015年陈有西律师还在上海西子国际中心某法律论坛上作了一个报告，名字就叫《热点刑事案件介入的律师伦理》，现在再看看，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