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齐广：从研到辩，做有情怀的刑辩律师

（题字：北京书法家协会理事，北京丰台区书法家协会主席团成员、副秘书长，民盟中央教育委员会委员韩国强）

李齐广 | 清华大学刑法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法学博士后；京师律所刑辩研修院执行院长，京师律所刑委会诈骗与金融诈骗辩护研究中心主任；京师律所2020年度“十大刑案成功辩护”荣誉获得者。

机缘巧合，开启专职刑辩生涯

1. 转型之前，您主要从事哪方面的工作呢？

在转型之前，我主要在高校从事刑法学方面的教学、科研工作，经常会接受一些公检法机关对疑难案件的咨询。所以，一直保持着和实务部门的亲密接触。

2. 您从事律师行业的契机是什么呢？是什么促使您转型呢？

的确，回头看，从事律师行业似乎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有一天，一位从业多年的律师朋友碰到一件复杂的刑事案件找到我，想和我合作一起办理该案件。我在了解基本案情后，感觉该案件的确有一定的辩护空间，具有挑战性，于是答应了那位朋友。

该案涉及到违法性认识错误的问题，在行政犯（法定犯）日益膨胀的今天，这个问题越来越重要，而且直接关乎到人权保障。该案经过了一审，二审又发回重审，重审后再进行新一轮的二审。

最后的判决不是特别的理想，没有被判决无罪，而是实报实销。我们本来是想给被告人继续做无罪的申诉，可是被告人及其家属基于种种的考虑，最后放弃了，给我留下了些许的遗憾。

不管怎样，就是在那个案件的办理中，我切实的感受到，现实的刑事案件诉讼过程中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被告人也的确需要一位好的刑辩律师。于是我下定决心开始专职的刑辨生涯，也许这就是一种机缘巧合吧。

3. 您专注刑事辩护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二十多年来一直学习刑法，研究刑法，所以也就没法放弃刑法。从某种意义上，专注于刑事辩护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

当然，正如某位较有影响的刑辩律师所言，最好的刑事辩护需要学术化，多年的学术素养，确实为我的刑事辩护打下了扎实的根基。一个人一辈子能干好一件事情非常不容易，只有专注于某件事情，持续精进，才能将这件事情干好。

现在，有的公诉机关在刑事领域已经细化到类罪名，作为刑事辩护律师的我们，自然不能落后，而且应该更专业化才行，这样才能更好的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我这辈子，也只想将刑事辩护这一件事情干好！

维护权益，做好刀尖上的刑事业务

4. 刑事案件也分很多种类，您的专业领域是什么呢？

作为京师（全国）刑委会诈骗罪与金融诈骗罪辩护研究中心的主任，我之前的重点一直在各种诈骗罪以及虚假诉讼罪、传销犯罪等的辩护上，当然也办理过一些贪污受贿以及涉黑恶的犯罪。

这几年我又对关税、增值税、消费税、出口退税等税法相关知识进行了系统的学习，在走私、涉税犯罪的刑事辩护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尤其在走私普通货物、物品罪、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骗取出口退税罪方面取得了不错的辩护效果，最近代理的一起骗取出口退税罪就获得了全案不起诉的良好效果，也获得了同行的一致赞许。

近一年多来，又对证券法相关知识进行了系统学习与研究，为即将爆发的证券、期货犯罪的辩护做好充足的准备。总之，我的专业领域重点还是在经济犯罪与职务犯罪的辩护上面。

5. 您认为，刑事案件中，律师应当扮演怎样的社会角色？

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难以回答的问题。在现实的司法实践之中，刑辩律师往往因为给“坏人”辩护而备受诟病。可是刑法的适用，应表现为既不放纵、也不过分苛责“坏人”，应该是对刑法的准确适用，这才是正义的真正体现。

由于我的案件往往涉及到的事情错综复杂，往往罪与非罪的界限并不是那么的清晰，而且当事人往往确实有一些情有可原之处，甚至在部分案件中，被告人的确是无罪的，这也是我在辩护中发自内心的力量的源泉。我觉得，我更重要的使命是尽早的帮助他们回复到社会 ，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其实也是国际社会对刑事犯罪行为人的最新态度。

6. 您觉得刑事诉讼与其他领域相比独特性体现在哪些方面？

第一，刑事案件所面临的社会关系错综复杂。在处理刑事案件的过程中，你需要与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等不同部门的人员打交道，他们代表着国家公权力机关，在目前，尚缺乏真正意义上的平等；且由于他们的职业角色不同，不同部门人员的性格也是千差万别，在沟通的过程中，你需要面对各种不同的问题。这应该是其他的诉讼领域所不具有的情形。

第二，刑辩律师往往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刑事法律风险，这一风险也高于其他诉讼领域。尤其是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更是得以淋漓尽致的体现。总之一句话，刑事业务确是刀尖上的艺术。

7. 您认为律所平台的大小对诉讼律师发展是否有影响？

当然会有影响。首先，平台大的律所抗风险能力相对较强，这在刑事业务的办理中尤其具有优势。其次平台大的律所，业务交流起来方便，像我们京师律师事务所，现在分所几乎遍布全国，你在任何一个地方办理刑事案件，很容易能够找到合作伙伴，这也是小所不具备的。

修炼身心，寻求积极解决之道

8. 转型做律师之后，您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执业之初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最大的变化就是生活变得不规律，以前在大学里工作，时间都能得到掌控。现在的时间，看似很自由，可是一旦有客户，就得随时准备飞往各地。频繁的出差，刚开始确实有点不习惯，慢慢也就适应了。

执业之初，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就是，你觉得讲的很有道理的事情，对方就是不听，这就逼迫着自己不断去寻找对方无论如何也反驳不了的理由。当然，在你熟悉了公检法的思维之后，这些问题慢慢也就变得容易起来。

9. 穿梭于唇枪舌战的刑辩生活，您如何应对自己的工作压力？

刑辩生活，可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步步惊心，也就需要步步小心。要竭尽心力，防止有任何一丝的纰漏。很多刑辩律师，睡眠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再加上频繁的出差，生活的不规律，这些都会严重影响身体的健康。更为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压力，像一座座大山，随时倒向你。

如何舒缓压力，就成为我们刑辩律师一道重要的课题。我系统的研习过心理学，尤其是最近几年介绍到国内的积极心理学，对树立我们健康的心态，缓解压力，有着良好的作用。此外，道家的养生，佛学的禅修，都是我们调节心灵的有益方法，关键是要找到一套适合自己的修炼身心的方法，这样才能在面对任何的不良情绪时，有着积极的解决之道。

像王阳明心学所讲的“事上练”，其实也是这个道理，即在事务中修行。在解决一个个刑事辩护的难题时，其实就是人生的一种修炼。当你以一种积极的心态面对这些困难的时候，就不会再充满着负面和沮丧的情绪，你的心情慢慢也就会变得轻松起来。当然想要一开始就达到这种状态，是有一定的难度的，这的确需要一个不断磨练的过程！

但我们也要当心，最近很多打着修炼心身的幌子，干着骗人勾当的机构，有在里面参加培训的，反而被实施了精神控制，花费巨资，最后还导致自杀的悲剧，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小心的。我正在着手编写一套系统的调节身心的课程，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也可以介绍给大家。

持续精进，不断提升刑辩水平

10. 有没有哪些印象较深的执业经历？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和被告人的家属冒着严寒和风雪赶到看守所，去迎接归来的当事人。本来一审中，公诉人提出的量刑建议8年，经过我们的努力，庭审之后，法院充分听取了我们的辩护意见判了缓刑。

当事人在当地经营着一家规模庞大的企业，自从被抓后，企业陷入困境，随时面临破产倒闭，如果再关押一段时间，一旦资金链断裂，企业将彻底失去回旋的余地。

那天，家属和当事人见面以后抱头痛哭，那是喜悦的泪水，是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的来之不易。看到此情此景，不仅感慨万千。挽救了一家企业，就改变了很多人面临失业的命运。虽然费尽不少心血，但是在那一刻，却感到无比的欣慰。看着漫天飘洒的雪花，感觉那一天的雪下的特别白，特别静，好一个大雪无痕。

在此后的执业生涯中，每当碰到困难和挫折时，只要一想起那幅场景，顿时精神振奋，就有了继续奋斗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11. 您认为，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辩律师需要具备哪些基本品质和能力？

（1）良好的法律专业素养

这是一个刑辩律师最重要的基本功。无论是刑事实体法还是刑事程序法，都要精准、体系化的掌握。此外对于相关领域的法律，至少也要达到相应领域较高以上的水平，只有这样，你对问题的判断上才能超越一般的法官与检察官，也才有可能找到与别人不一样的辩护思路。

（2）良好的学习力

刑事辩护律师要面对来自各行各业的当事人，所处理的事情也是纷繁复杂。如何快速了解当事人所从事的行业，这便是刑辩律师所需要面对的问题。

第一种便捷方法是直接向当事人学习，我所代理的很多客户都是企业家或者金融界人士，都是所在行业的顶尖人物，他们往往智商较高，能力较强。通过他本人或者他公司里面的重要人员，可以很快地了解他所在行业的商业运作模式，便于梳理案情。

第二种学习法就是需要自己不断超越自己的舒适圈，去广泛涉猎。学习就像滚雪球，如果我们已经有了相应的知识为基础，那么把新信息融入现有知识网络的过程就会更便捷。对此，我也给大家推荐两本书，一本是《如何高效学习》，另一本是《刻意练习》，里面讲了很多高效的学习方法，相信大家看了以后会终生受益。

（3）高超的谋略

刑辩律师往往是孤身奋战，即便是偶尔有团队作战，由于要面对公、检、法，与民事律师面对的平等主体完全不同，因此刑事辩护更需讲究谋略。

刑辩律师在接受案件之初，就应该根据案件的事实做出各种可能的预判，并设计好相应的防范对策，这样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们都能及时做出相应的处理。如果提前将各种可能后果详细的与当事人沟通，更能增加其对你的信任。

在一些特殊的案件中，还需要巧计，善出奇兵，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和，以奇胜。”，可谓道出其中真谛！这些能力的养成，一方面要多读史书，另一方面要多实践、多总结，只有实践才能教会你各种应变的方法。

（4）持久的毅力

最后，我个人认为刑事辩护最最重要的，就是要具备锲而不舍的精神，虽九死其犹未悔。无论何时都不应该轻言放弃，只要有一线生机都应该努力去拼搏，也许在不经意间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刑事辩护之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尤其这几年，更是步履维艰。

刑事辩护就像苦行僧的修行，期间会经历很多磨难和挫折，唯有坚忍不拔的毅力，才是跨过重重困难的最坚强的基石。

12. 对自己律师执业生涯的发展有哪些规划？

我还是会将业务重点放在诈骗犯罪，走私、涉税犯罪，证券、期货犯罪等几个专业领域，争取逐步扩大在全国范围的影响力，让京师律所刑辨业务在这几个领域居于领先水平。

李齐广律师推荐书单：

1.[美]艾伦•德肖维兹：《合理的怀疑》，法律出版社2010年

2.[美]德肖维茨：《一辩到底》，北京大学出版社2020年

3.张明楷：《刑法学》（第六版），法律出版社2021年

4.陈兴良：《教义刑法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年

5.张军、姜伟、田文昌：《新控辩审三人谈》，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

6.张明楷：《刑法分则解释原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

7.张明楷：《刑法的私塾》系列，北京大学出版社

8.陈兴良、周光权、车浩等：《刑法总论精释》、《刑法各论精释》，人民法院出版社

9.陈瑞华：《刑事证据法》，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

10.刘品新：《电子证据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21年

11.刘静坤：《证据审查规则与分析方法》，法律出版社2017年

12.最高人民法院刑事审判三庭：《刑事审判方法》，法律出版社2015年

13.张耀良：《交叉询问的方法与技巧》，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8年

14.[美]托马斯•A•马沃特：《庭审制胜》，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

15.朱明勇：《无罪辩护》，清华大学出版社2015年

16.[日]秋山贤三：《法官因何错判》，法律出版社2019年

17.[德]阿克曼等：《刑事侦查手册》，王世全等编译，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19年

18.道格拉斯•沃尔顿：《法律论证与证据》，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0年

19.[德]英格博格•普珀：《法学思维小学堂——法律人的6堂思维训练课》，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

20.王保捷、侯一平：《法医学》，人民卫生出版社2018年

研习上述书籍，好比武术家修炼内功，将会为你的刑事辩护技能带来绵绵不尽的力量，受益无穷。当然，每个人对书籍的喜好都有不同，上述仅供参考，最终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李齐广

清华大学刑法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法学博士后

京师律所（全国）刑委会刑辩研修院执行院长

京师律所（全国）刑委会诈骗与金融诈骗辩护研究中心主任

精通关税、增值税、消费税、出口退税等涉税案件处理，对于走私犯罪、金融诈骗类犯罪、传销犯罪、非法经营罪、证券期货犯罪、贪污受贿、渎职类犯罪、涉黑恶犯罪有着丰富的辩护经验。执业以来，办理过多起重大、复杂、疑难的刑事案件，均取得良好的辩护效果，同时提供专业的刑事控告、申诉服务。

经典案例：

1、张某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

2、广东珠海某电信诈骗案，后被判缓刑；

3、广东陈某贪污受贿案，经过成功辩护，受贿罪最后不成立；

4、湖南某平台诈骗案，由诈骗罪变更为非法经营罪，被告由主犯变为从犯，并成功取保，后被判缓刑；

5、北京某私募平台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犯罪嫌疑人被成功取保，后判缓刑。

6、谢某行贿案，成功判缓。

7、张某非法拘禁致人死亡案，由主犯变为从犯，刑期由12年减为6年。

8、吴某某骗取出口退税案，不予起诉。

9、王某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案，成功去掉敲诈勒索罪、诈骗罪。

10、谢某强奸案，变更为猥亵罪。

11、王某非法经营案，不起诉。

12、金某骗取出口退税案，成功不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