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抖音普法：律师的网红之路，究竟通向何方？

抖音诞生两年半即成为日活2亿，月活5亿的短视频APP。它在受到普通老百姓欢迎的同时，也继微博、微信之后，被诸多政务号选为宣传平台，赋予了知识分享、文化宣传等功能。

作为法律职业群体不可或缺的一员，部分律师也紧随潮流开设了普法账号。如今抖音上的律师账号情况如何？当年的律师普法网红，现在是否还在活跃？

（图自网络）

机构进入，身份更广

据“方圆律政”（检察日报社主办的《方圆（法治人物）》期刊官方微信公众号，现已更名“法治人物”）2018年11月6日发布的文章显示（点击查阅链接《律师抖音普法正流行！应该收费吗？能带来案源吗？》），当时玩抖音的律师多来自上海、河北、河南等地，全部为个人账号，无律所官方账号，多为表情严肃的中年律师。

由于该文章数据来源为抖音APP搜索“律师”关键词所得的170名左右律师用户，研究结果并不特别准确。我们现在再用同样的方法研究，并辅以其他关键词搜索时，会发现情况已经截然不同。

首先，地域性不再明显，北京、广东、重庆等地律师抖音账号也不在少数。这部分数据需要使用“地域名+律师”作关键词才可得出。

其次，出现了律所官方账号，如：河南程功律师事务所、北京在明律师事务所、江西国兴律师事务所。还有一部分律所官方账号摒弃“律师事务所”关键词，选择另取品牌名，这种做法无法被“律师”关键词检索到。如由浙江观照律师事务所运营的账号“解讼”，粉丝量143.4w；河南程功律师事务所运营的账号“法大圣”，粉丝量目前为113.2w，远远超过粉丝量为34.6w的“程功律师事务所”账号。

一些省市的律师协会也开设了抖音账号，如北京市律师协会、深圳市律师协会、陕西省律师协会，但是作品和粉丝量极少。

最后，律师抖音普法大军中出现了许多年轻面孔。这些青年律师更乐于分享形式多样的丰富内容，而且已经崭露头角。

内容丰富，形式多样

与“方圆律政”发布研究文章（2018年11月）时，律师抖音普法在内容和形式上发生了许多变化，不再只是放合同模板和单人解说两种做法。

与普法无关的生活内容进一步增多。这部分内容目前整体获赞不多，主要原因是律师职业的特殊性，让律师账号吸引的粉丝倾向于观看与个人利益相关的普法视频。

但律师视频生活化已然不可避免。比如广东宏力律师事务所罗欢平律师，他前期的视频较多家事婚姻相关普法，但获赞量最高的一条却是在天安门介绍行程的视频，共54.3w赞。并出现以生活为主、普法为辅的律师账号，如“律师的逗比日常”。

纯图片、字幕、声音式的普法视频进一步减少，单人解说与情景剧普法平分秋色。由于情景剧普法对人力、时间、创意的要求较高，律师个人运营的账号基本不会采用，而机构账号则出现明显的情景剧偏向。比如“解讼”，视频基本坚持情景剧形式，爆款也都是情景剧，由律所执业律师出演。

但行业内对情景剧形式另有看法。如广东方则理律师事务所刘胜飞律师就表示，让律师扮演多重角色的做法不利于树立律师专业形象，如果一定要采用情景剧形式，最好由固定律师担任普法角色，次要角色由群演担任。

变现困难，多号停更

虽然有越来越多的律师加入，但是最早一批进入抖音的律师却有不少已经停更。至今还有216w粉丝的“朝阳律师”于去年6月停更，专做家事的“易轶律师”从去年11月开始，仅发布了一条拜年视频。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投入产出不成正比，抖音普法靠爱发电。

其一是竞争越来越大，投入越来越多。丰富的娱乐化内容、活泼有趣的情景剧、越来越高的视频质量普法让竞争成本进一步提高。一开始只是随意拍随意讲，到现在要写文案、用专业设备、做字幕剪辑，这些都做好了，还有普法情景剧来竞争。不投入精力就毫无竞争力，但众所周知，律师的工作原本就已经非常忙碌，没有更多精力来拼抖音。

其二是流量越来越多，变现遥不可及。抖音的定位无法养成用户知识付费的意愿，律师在抖音常常被咨询，但收费困难，尽管部分律师的咨询费不到100元。“上海周启安律师”账号目前拥有92.3w粉。3个月多前，这个账号还拥有95w粉时，周律师在采访中表示：他开始也是免费提供咨询，但免费让他疲于应对的同时，一些理该收费的问题也被拒绝付费。

而且，由线上咨询转化为线下委托的概率极低。一是由于地域阻隔，二是许多人对网络途径认识的律师信任度不高。即便是在律师抖音普法顶端的账号，也没办法从抖音获得许多案源。这一点，除了早已停更的“朝阳律师”之外，其他账号都大同小异，目前的头部律师账号也不例外。

当占用律师大量时间，却无法给律师带来收入时，抖音被部分律师抛弃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不断涌入的律师也在探索新的价值。

一方面，在抖音做普法能获得许多无形价值。刘胜飞律师采访中曾表示，粉丝量增长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当一晚上增加十几万粉丝时，甚至会高兴得睡不着觉。虽然抖音被微信封杀，但他自己也会将视频转发到亲友群、朋友圈请人评价。刘律师的做法不仅能够得到及时的反馈交流，还能塑造自己的专业形象。

另一方面，也有律师在探索更多变现途径。比如线上付费后体验视频律师服务、放置商品橱窗，这些是比较直接的变现方式。还有部分律师账号选择不放置联系方式，而是作为引流工具将粉丝吸引到官网，或者为其他非法律产品进行推广。

普法任重道远，媒介必不可少

当媒介被大众所喜闻乐见，各行各业的进入便是理所当然，这也是“两微一抖”被称为企业标配的原因，放到律师行业也有一定道理。

或许为公益普法，或许为寻找案源，或许为分享律师生活，抖音上已经存在诸多律师账号。有律师退出，但也有更多律师进入，律师所获得的流量也在与日俱增。3个多月前，律师能获得1w多点赞已算不错，如今不到10w的获赞，不能称之为爆款。这在以往依靠人际关系获得案源的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越来越多的传播媒介让律师有了越来越多接触大众、展示自我、传播法治的渠道，同时，也挤占了越来越多的时间、精力。个人运营“两微一抖”几乎不可能，但要在普法领域作出成绩、进而在专业领域树立品牌，媒介却必不可少

因此，律师们需要在深刻理解媒介特点的基础上，结合业务特点进行媒介渠道的取舍，切忌贪大求全、盲目追赶。抖音虽好，不要冒进。

撰文| 法治文化传播师 熊彬

编辑 | 法智融媒·法治文化传播师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