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平县衙（现牟平区政府门前）。

段家农民暴动

民国24年（1935年）春，刘珍年被蒋介石在南昌处决，消息传来，牟平人民拍手称快。这个号称“胶东王”的反动军阀，于1928年残酷地镇压了牟平段家农民暴动；1929年与军阀张宗昌在牟平城大决战，给牟平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巨大损失；称霸胶东期间，其向牟平派任和推荐了4任县长，无一不是贪官酷吏，他们苛罚淫刑，横征暴敛，给牟平人民造成了无尽的苦难。现在让我们回顾一下这段令人难忘的历史。

残酷镇压段家农民暴动

民国17年（1928年）6月，被国民党二次北伐打败的直鲁联军总司令、山东省长掖县人（现莱州）张宗昌逃亡冀东地区，仍留在山东的直鲁联军第四军军长方永昌（浙江开化人）同样无力回天，他的第四军和同属他指挥的刘志陆第13军很快就被击溃，方永昌逃亡大连。刚被方永昌任命为第四军第一师师长的河北南宫人刘珍年，并没有跟随方永昌逃亡，而是开始收编方永昌残部，自立门户，自任军长，并谋划吞并刘志陆残军，进一步扩大势力。不料正在此时，他一直视为稳定的烟台（现芝罘区，下同）东邻牟平县，突然发生了一起震动胶东半壁的大事件——段家农民暴动。

自1925年以来，牟平大地灾害频仍，农业严重歉收，加之军阀连年混战，苛捐杂税暴增，农民苦不堪言。据《牟平县志·民国版》载：“民国14年（1925年）6月，杂军方永昌据胶东，驻蓬莱，遣刘选来以一旅驻牟平城，向牟平索款20万，田赋每银一两加征军事特捐8元5角。悍吏催科，急如星火，缴不起捐税者，轻则吊打封门，重则投入监牢，百姓被逼妻离子散，家破人亡。”1928年6月，刘选来遣警察、衙役21人进驻牟平东南部冯家镇催粮逼捐。警役野蛮粗暴，如狼似虎，百姓稍一迟延，就被捉拿暴打。为加快征收进度，8月22日，他们将周围29个村的村长捉至冯家镇中春楼饭店，加以折磨，逼迫各村以粮、款赎人。

反动军阀政府的横征暴敛终于激起民变。在冯家集经商的段家村（现属乳山下初镇）村民段诚斋，于8月23日冯家集日，率200余名乡民混迹于赶集的农民之中，冲进中春楼，击杀和活捉13名警役（后全部被处死），解救出被押的29位村长。另外8名去归仁、宫家庄等村催捐的警役，除一人逃窜外，余者也均被举事乡民擒获后处决。

此时烟台方向，刘珍年刚刚吞并了刘志陆残部，他的老上级方永昌又从大连返回了胶东。此时刘珍年羽翼已丰，不想交出兵权，他暗暗收买了第四军驻蓬莱的第三师师长何益三，杀害了驻黄县的第二师师长张蔼亭等方的亲信，并密约谋杀方永昌。

段家暴动处死20名警役，却不见军阀政府有所反应，段诚斋他们就决心把事情做大，一鼓作气攻占牟平城，逼迫军阀政府接受他们提出的条件。他们以段家、冯家、铜岭一带各村武术队为骨干，发动民众500多人，正式成立了民众自卫团。当民众自卫团竖起大旗时，各地农协武装和民众纷纷赶来参加，民众自卫团迅速扩展到万余人。

至1928年10月底，各方筹备停当，民众自卫团择日发出号令，分五路大军向牟平城进发。他们浩浩荡荡，士气高昂，一路秋毫无犯，受到沿途老百姓的热烈欢迎，不少青壮年受其感染，自觉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当各路队伍接近牟平城时，人员已发展到两万多人。

这时，刘珍年已将方永昌再次驱逐回大连，率军进驻烟台，挂起青天白日旗帜，接受蒋介石授予的国民革命军暂编第一军番号，任军长兼第一师师长。当时，他只忙着扩充整编队伍，策划对鲁军其他残部顾震、钟振国、施忠诚、刘选来等进行吞并收编，还顾不得应对牟平段家暴动。不过他也深知烟台与牟平唇齿相连，担心民变事态扩大，动摇前方，于是采取缓兵之策，急急忙忙委派牟平旅烟绅商宋文斋为代表，赶赴牟平民众自卫团司令部，答应了暴动农民提出的所有要求，即：减征田赋、裁免捐税、不追究“中春楼事件”当事人，并由政府放款5万元赈济饥民。缺乏斗争经验的段诚斋对胜利来得如此容易毫不怀疑，还以为军阀政府被农民暴动吓破了胆。他送走了宋文斋等人，贸然下令撤退各路队伍，并解散了民众自卫团。

攻城的各路人马，都以为暴动胜利了，听到撤兵命令一哄而散。至此，轰轰烈烈达两个月之久的段家暴动就这样结束了。

进入11月份，刘珍年在烟台站稳了脚跟，开始对段家暴动进行清算。他先派何益三带第三师进驻牟平，安排他的同乡郭培武就任牟平县长。何益三原是方永昌驻蓬莱的第三师师长，被刘珍年收买，死心塌地跟随刘珍年；郭培武土匪出身，劣迹斑斑，据《牟平县志·民国版》载：“郭培武，河北人，素无赖，来鲁投奔张宗昌被拒，乃入李奎五匪夥，民十六，窜入县境，据岿山庵为巢穴。啸聚既久……后隶刘珍年部下，颇受知遇，十七年八月，刘占领烟台，委为牟平县长。”

郭培武这伙约二百余人的匪众，打家劫舍，横行乡里，于1928年农历7月16日，被牟平南乡大刀会千余会众剿灭于栖霞桃村，郭培武侥幸漏网，这才投奔了刘珍年。

刘珍年指示郭培武以筹集军饷为名，暗暗打探牟平东南乡暴动民众的动向。11月23日（阴历10月12日）拂晓，何益三、郭培武率五百大兵，包围了段家村，搜寻段诚斋未果，野蛮地烧杀抢掠，杀害无辜百姓二十余人，烧毁民房六百多间。之后，何益三又带兵去南汉村、石城，烧毁民房二百多间，杀害百姓五十余人，并捉去百余人施以酷刑，还将八人枭首示众。

刘珍年对暴动农民先欺骗后镇压，且凶暴残忍，滥杀无辜，其阴险恶毒令人发指。

把战火引向牟平城

刘珍年镇压了牟平段家暴动不久，他的老上司张宗昌和褚玉璞（褚玉璞：山东汶上县人，1926年任直鲁联军第一军副军长兼敌前总指挥，曾任直隶省长）来到烟台，刘珍年为了与张、褚决战，把战火引向了牟平城，又给牟平人民带来了一场灾难。

张宗昌于1927年初，奉张作霖之命，率十余万军队南下援助直系军阀首领孙传芳，战败后，于1928年4月撤入直隶之德州、天津至冀东滦州。1928年6月4日“皇姑屯事件”张作霖被日军炸死后，他感到大势已去，独自乘船东渡日本。

张宗昌虽然流亡日本，但这位戎马大半生的悍将不甘于失败。1929年春，其又在段祺瑞和日本人的支持下，与老部下褚玉璞、方永昌等率直鲁联军残部及白俄雇佣军两三万人重返胶东，在黄县 (现龙口）登陆，妄图以胶东为根基，重振旗鼓，再霸山东。

张宗昌刚到达胶东地区，刘珍年的5个师就有刘开泰、施忠诚、刘选来3个师宣布倒戈，重回张宗昌怀抱。张宗昌也不想与刘珍年兵戎相见，以老上司的身份多次劝说刘珍年归顺，但都被拒绝。刘珍年早就风闻张宗昌要重返胶东，东山再起，他绝不会将到手的胶东地区拱手相让，他要用一场决战再次把张宗昌驱逐出胶东。他把决战的战场选在城墙高大厚实易守难攻的牟平县城。

牟平城池，为清嘉庆14年（1809年）知州胡道垠所修，是一座围墙周长3353米、高11.86米、宽8.32米的胶东最为坚固的城池，城外还有一条周长3655米、宽23米、深3米的护城河。尽管年代久远，但经历代官府不断修复，特别是1914年，湖北武昌举人邹允中任县知事时又进行了重新修葺，城墙坚固异常。为了与张宗昌决战，刘珍年从1928年冬就开始做准备。他命令部队和牟平县长郭培武把大批的枪支弹药、车马辎重、柴米油盐从四面八方运进牟平城，在城头上堆放大量的滚木巨石。为给刘珍年备战，郭培武“强逼民众捐助饷需，供给粮草，百里运输，不绝于道，浚筑城壕，力役之征，至三十里外，日有数千众，忍饥竭力，历时旬月，在城四周挖了许多纵横交错的战壕，壕深至丈余（《牟平县志·民国版》）”。

刘珍年又命令工兵与勤杂部队，将护城河与城墙之间的商店民宅全部拆毁或烧掉，城墙与护城河之间20米左右的空间，完全变成一片空白，张军无论用何种方法攻城都会暴露在枪火封锁之下。护城河外侧，东、西、南、北各门，凡有利于敌而不利于己的建筑，尽行拆毁，拆毁的房舍约两千余间。有了上述准备，刘珍年就开始与张宗昌的部队从容交锋，引诱其长驱直入。他的第一师与何益三所率的第三师，相互掩护，交替撤退，有条不紊地撤入牟平城郊。

用虚情假意骗取民众支持

这场决战，刘珍年有两大不利因素。一是双方的军力相差悬殊。据《牟平政协文史资料》介绍，当时张宗昌及其盟军有5万军队，牟平城方圆数十平方公里，几十个村庄被围得如铁桶一般。而刘珍年只有两个师主力四千余众，加上教导团、辎重营、工兵营以及机关、后勤等人员，总共不到6000人，主力部队不及张军的十分之一。二是牟平的民情对刘珍年极为不利。刘珍年血腥镇压段家农民暴动，时间过去不到半年，现在又把战火引向牟平，让牟平人民当炮灰，老百姓对他愤恨至极，人人都希望他打败仗。

对于兵力差别，刘珍年并没有多少担心，他知道张宗昌的部队虽然人数众多，却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倒是城内百姓的对抗情绪很让他焦虑。他知道城内百姓的人数远超过他的士兵人数，此时的人心向背往往能决定打仗的胜负。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张宗昌帮了他的大忙。张宗昌将牟平城团团包围之后，为了鼓励士兵奋勇攻城，在军中宣布：若打开牟平城，增饷三个月，放假三日，并让政工部门编写歌谣，在军中广泛宣传，歌词曰：牟平城里净富翁，钱满缸来银满升；珠宝玉器家家有，金银首饰满柜中；谁要想着发大财，快快打开牟平城。

张宗昌此举正中刘珍年下怀，他抓住机会进一步在城中制造恐怖气氛。他让士兵将此歌谣在百姓中广泛散布，并添油加醋地宣传说：张军一旦攻开牟平城，要放假三天，其士兵可以随意杀害守城军民，可以随意抢掠民资民财，可以随意奸污妇女……一时间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惊恐万分。刘珍年又反其道而行之，发布军纪四条，四处张贴。四条军纪是：投敌惑众者杀，奸污妇女者杀，抢劫民财者杀，打骂百姓者严惩。刘珍年还将堵在城里的外地人、出苦力者、家无存粮者组织起来，和军队一起吃用，鼓励他们帮助军队造饭烧水，往城墙上运送食品弹药，抬运伤员。经过大肆宣传和一系列运作，城中百姓对张军的恐惧甚于对刘军的怨恨，以至于对刘珍年感恩戴德，对张宗昌切齿仇恨。

张宗昌在城周围设有7处炮兵阵地，其中一处野炮阵地、一处山炮阵地、五处迫击炮阵地。张宗昌下令各炮兵阵地按预定作战方案不停地炮击牟平城，让城中军民一直处于恐惧之中。果然，因城内人口密集，炮弹落入部队中，造成人员伤亡，落入城中房舍，房塌人亡，百姓惊恐万状。刘珍年1921年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投奔张宗昌之前，曾在奉系陆军第一师李景林部下军官教导团迫击炮科、东北讲武堂学习过迫击炮，任过炮兵连长，且以战功卓著而蜚名全军。他调集城内近百门各种迫击炮，一处一处地集中猛轰张的炮兵阵地，迫使张的炮兵自顾不暇，同时选派得力士兵到各商家民户帮助指导百姓挖出了可容纳全家人休息的防弹掩体，以避炮弹。此举更是感动了全城百姓，于是商家打开钱柜，粮商打开粮仓，纷纷表示：“军队要人出人，要钱出钱，要物出物，我们要豁出一切帮助军队守城。”

城内民众的态度大转变和全力支援，又大大鼓舞了刘军的士气。刘珍年借机授意政工人员作《拼命队之歌》，歌曰：“我师号称拼命队，我们是铁打的军人。白刃冲锋，脚踢拳抡，枪林弹雨，勇于献身，志在救国与救民，发扬革命精神，继续向前，拼！拼！拼！”同时，将“拼命队”三字制成蓝底白字圆形臂章，全师上下，人袖一只，佩于左臂。他还拿出几十万元，奖励守城中勇于拼命者、守城中斗志激昂者。全城守军，唱拼命之歌，言拼命之志，表拼命之决心，全军上下众志成城。

在刘军的顽强坚守下，张军攻城半月，毫无进展。耗时多日挖掘的通向城内的地道被截断，招降守城士兵的阴谋也被识破，连续受挫，又无计可施，只好用长围久困之下策，待刘军弹尽粮绝，城池不攻自破。他哪里料到，正在他疲惫麻痹之时，刘珍年却策划了一个重大的军事行动，彻底改变了战局。

原来刘珍年见张军渐渐懈怠，便在军中宣布：谁能买敌一个口令或一条通道，奖万元，并连升3级。当时教导团有个叫张树宝的士兵，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在张宗昌部队里干营长，负责封锁东门外大街。通过试探，事情竟意想不到的顺利，双方一拍即合，这个营长被两万元收买了。4月21日晚12点，刘的精锐2000余人，悄悄摸出空无一人的东关大街，越过沁水河，在河东岸换上了国民革命军的服装，佩上国民革命军的袖章，打起国民革命军的旗帜。待22日天色微明，这2000名化装成国民革命军的刘军，由东向西挺进。他们首先将驻扎在端午山的张军一连缴了械，接着一边冲杀一边呼喊“革命军来啦”，张军一股巡逻队伍看到大队“革命军”铺天盖地而来，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扔下枪没命地逃跑，有的边跑边喊：“革命军来啦！革命军来啦！”住在胡家楼、芷坊、邵家港、杜家疃及东门外各村的张军，整夜聚赌，傍亮睡觉，听到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射击声，慌慌张张跟着跑起来。刘珍年命令号目吹起了冲锋号，训练有素的骑兵团杀入张军阵中，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张兵在马刀砍杀之下，呼天号地，更加不顾一切地逃命。

骑兵团长张乘权，按照刘珍年事前的命令，亲自带领一连骑兵，直向城西七里店张宗昌指挥所杀去。张宗昌得到消息，大惊失措，慌忙与同盟军几个高级顾问、几个沙俄将领，由司令部里的处长、参谋、副官、护兵掩护着，乘坐骑赶奔烟台市府。当日傍晚刘军冲进烟台，张宗昌仓皇登船，逃回龙口，然后回大连去了。

褚玉璞的司令部设在城南武宁村，司令部里的成员大多是张宗昌从大连带来的幕僚及一批沙俄将领和孙殿英部队的头面人物。他们每晚喝酒打牌，寻欢作乐。这批酒色之徒，早晨起得很晚。4月22日晨，闻说“革命军”杀来，不战自乱，溃不成军，至22日深夜逃至福山城，在刘珍年部队的强力攻击下，勉强坚守一昼夜后，被迫投降。褚玉璞与以原沙皇俄国的坦克兵司令白阿夫为首的十三名沙俄将校，一起被押送到牟平城处死（刘珍年曾在褚玉璞部下任旅长，因犯错被责100军棍，褚被捕后，刘答应褚家属交50万大洋放人，结果钱到手，人被处死）。张、褚的士兵，在刘军的追截围堵之下，除了缴枪投降的，大部分溃散了，有奔福山、蓬莱的，有奔招远的，有奔桃村、莱阳的。至此，刘珍年在这场战斗中已大获全胜。张、褚的人马枪炮，辎重军需，大都被刘军俘获，刘珍年终于独霸胶东。

派向牟平的县长全是贪官酷吏

为帮助刘珍年战胜张宗昌，牟平人民作出了巨大牺牲。据统计，牟平城内，百姓死难者不下三十人，焚毁房屋数百间，其它财物损失之价值难以数计，供给军用米草等项，价值十三万七千余元；城外，护城河与城墙之间被拆除的2000余间商店和房屋造成的损失，以及城周围村庄被张宗昌部队抢劫、破坏的财产更是不计其数。然而，刘珍年坐拥胶东之后，对牟平人民没有丝毫亏欠之情，反而通过他派往牟平的县长，变本加厉地盘剥牟平人民。

刘珍年称王胶东后，极力培植亲信，大量接纳并提拔重用河北南宫县及邻县亲友故旧。故有所谓“会说南宫话，就把洋刀挎”之传言。所以，他军中的上级军官多出河北省人。就连他先后委任的4个牟平县长，除1个是黄县人外，其余3个都是河北人。他们（包括那个黄县人）全是如狼似虎的贪官酷吏。

土匪出身的河北人郭培武是1928年被任命为牟平县长的，打败了张宗昌，刘珍年为了犒赏他，“以为牟平已水尽山穷，无可搜刮，覆遣调文登以酬其劳”，又让他到文登搜刮去了。

继任牟平县长的柳朝栋也是刘珍年的河北老乡。此人曾是刘珍年部下书记，因任职时间仅一年左右，民国版《牟平县志》只记载了寥寥数语，云柳朝栋“粗通文墨，骄傲异常，苛罚淫刑，与郭培武相似，特其残暴程度尚不至彼等之高耳”，可见又是一个贪官酷吏。

柳朝栋的接任者是田育璋，黄县人。此人尽管不是河北人，却是刘珍年的亲信，其残暴程度丝毫不亚于其前两任。他于1930年上任，每年向百姓收取的税赋，创民国以来牟平历史最高纪录。1930年下半年至1931年上半年共征税6次，总数超出常规6倍之多。除此之外，他还秉承刘珍年的旨意，巧立名目，设立渔盐、烟酒、屠宰、硝磺、印花等，不下十几种税目。有时甚至“绑票”勒赎，逼迫富户出钱。《牟平县志·民国版》云：其1930年上任后，“以刘珍年为护符，常派政警多名持空白拘票分赴各区，察其稍有资产者临时填名诬以烟赌，一案牵动数人或数十人，罚款动辄数百元或数千元，甚至万余元不等，有生前吸食鸦片者，而罚其后人。时当县法院独立，彼仍贪贿侵权，挥肥而噬，诬良滥刑，日有所闻。一日赴县立中学路经东关某户门前，一犬迎吠狺狺不休，田怒甚，持手枪追入院内，妇女大惊，环跪哀乞，田悍然不顾，卒毙犬而去。在任二载，搜刮现洋百余万元，去职后被控，省令通缉，并查封家产，田乃携重资潜逃，逍遥法外，至今尚未拘获到案。”

田育璋潜逃后，此时刘珍年已被蒋介石调往南方，但他又推荐了他的老乡李光琳任牟平县长。李光琳“亦刘珍年私党，其贪酷不亚于郭培武、田玉璋。民国21年（1932）9月到任，即从事敲诈”。立即被省令撤换。但他却耍起了无赖，不肯离任，“闻新任至，闭门抗拒，终以势绌而逃。”

原文发表于2022年12月2日《烟台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