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权：一家律所、一个论坛、一所学校、一块阵地

作者：本社记者 李蒙

2006年9月成立的北京尚权律师事务所，是中国第一家专门做刑事辩护业务的，灵魂人物是创立该所的张青松律师。尚权所不仅做刑事业务，还集办案、学术、公益于一体。尚权的发展目标，是成为一家没有围墙、具有广泛影响力和美誉度的刑事专业律师事务所，内部具有一定的专业化分工，律师精通刑事业务技能，有较为完整的业务操作指引和业务标准，参与社会公益，推进法治进步。

张青松为何要创办专注刑辩业务的律所？

张青松从小就想当律师，高二时就调解过一个亲戚与村委会因果园承包引起的纠纷，虽然自认为没有完全处理好，但经历此事，他有了当律师的感觉和决心。1993年从西南政法大学本科毕业后，他本来应该分配到山东省平邑县检察院当检察官，但他偏偏跑到司法局去找司法局长，问能不能不去检察院，要求当律师。司法局长说：你是名牌大学法学专业的学生，我们当然欢迎你，但当检察官多好啊，为什么选择当律师？张青松说：自己从小就想当律师。最终，他如愿以偿。

当上律师的第三天，他就跟着老律师去出庭，第一年就办案100多件，三年后就进入“山东十佳律师候选人”名单。在山东平邑，张青松刚入行就干得风生水起，在县法院有时一上午就要开三四个庭，一楼到三楼、三楼到二楼、二楼到四楼，上上下下地跑。即使这么忙，当地百姓仍会排队等候他代理案件，可见人民群众是多么缺乏优质的法律服务。农家子弟出身的张青松对穷苦百姓很同情，有30%的案件没有收费。

1996年，山东省司法厅组织全省30名“懂法律、懂外语、懂电脑”的高端法律服务人才到山东师范大学进行为期一年的脱产学习，张青松名列其中。1997年香港回归，山东省司法厅又安排张青松等高端律师人才到北京、香港等地学习考察。在北京、香港等地，张青松考察律所，与同行交流，发现大城市的律师们代理的案件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他决定到北京发展。1997年7月，他就到北京来执业了。

到北京后，张青松先后在北京金诚同达律师事务所的前身北京同达律师事务所和北京普华律师事务所任律师、合伙人，其成名作是2003年与许兰亭、钱列阳、李肖霖三律师一起代理的刘晓庆税案。四人均因此案声名鹊起，一时被称为中国律师界的“京城四少”。在这起案件办理过程中，税务机关和司法机关的调查工作同时在进行。“这就存在对同一个案件，是依照行政程序执法，还是依据刑事程序执法的问题。税务和公安两个机关同时在调查案件，就出现了一个人犯了错误，会受到行政和刑事法律双重追究的问题。”张青松说。

此案之后，张青松渐渐萌发了办一家只做刑事业务的专业律师事务所的想法。到北京之后，他渐渐迷上了刑事业务，对情节跌宕起伏、关乎人的生命和自由的刑事案件情有独钟。自2000年后，他就只代理刑辩业务，把其他业务都推掉或者转让给其他律师了。

2005年，张青松应邀到美国访问，他看到多家美国的专业代理刑事业务的律师事务所，只有几名专职律师，但在人权保障方面却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仿佛找到了榜样。“专业的刑辩所既然在美国行，在中国也一定行。”

回国后，他把要办一家专业刑辩律所的想法告诉了许兰亭、钱列阳、李肖霖等好友及赵秉志、陈瑞华等法学大家，大家都听得心潮澎湃，表示非常支持。张青松设想，干脆找个小区，几个律师都去那个小区买房，最好在一栋楼里，然后那家专做刑辩的律师事务所就开在小区附近，公章放在谁家都行⋯⋯

但等到他真的将尚权律师事务所筹办起来的时候，这几位刑辩大腕却没有一人加入。张青松动员了几年，连连表示“大哥来了就可以当主任”，愿意把主任位置让出来，但小庙还是请不来大和尚。这几位律师每年都有上百万、几百万的非刑辩业务，让他们把这些收入全砍掉，来专门做刑辩，有点违反人性，张青松也理解他们。没办法，他只好培养已经来到尚权的律师，首先培养的就是自己的助理常铮律师。

尚权所有哪些业务骨干？　　

常铮是个80后女律师，1999年本科毕业于西南政法大学，2006年硕士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攻读的正是刑诉法专业，她的硕士导师正是许兰亭律师。在办理刘晓庆税案的时候，她以实习律师的身份给许兰亭律师当助理，由此认识了张青松律师。2006年一毕业，正好尚权所开张了，张青松就向她发出了邀请。常铮学的本来就是刑诉法专业，丈夫是公务员，她不想也进公检法或者政府机关，准备当律师。张青松一邀请，她觉得自己学的本来就是刑诉专业，尚权只做刑事辩护，这不正好对口吗？就这么怀着很朴素的想法来到了尚权所，刚开始也没打算就在尚权干一辈子了。

但直到今天，常铮依然在尚权所执业，尚权是她唯一执业过的律师事务所，2014年更是接替张青松成为所主任，现在已经是前主任了。她开始是给张青松当助理，那几年所里接的案子还比较少，所里的律师可以说是朝夕相处，她写的辩护词张青松亲手改过不少，在张青松的言传身教下，常铮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

2009年，在给张青松当了三年助理后，张青松就不让她给自己做助理了，而是把她推出去独立做案子。当时常铮自己还有点不自信，没有了师傅的依靠，自己能做得好吗？开始的时候案源多是张青松给她的，很多当事人对张青松说，您当初把我的案子交给这么个小姑娘，我还真有点不放心，等到常律师跟我们把案情分析透了，我们才信任她了。

常铮在许多重大案件中的表现都非常优异，辩护效果非常好。轰动全国的亿霖万里大造林案，最终嫌疑人被判处缓刑；中国出口商品基地建设总公司副董事长王某贪污、行贿案，最终嫌疑人减轻处罚；武汉中铁公司春罗铁路工程副指挥长林某职务侵占、妨害作证案，最终申诉成功；安徽凤阳教育局局长单位受贿、受贿案，最终嫌疑人从轻处罚；北京刘某职务侵占案，最终嫌疑人被取保候审；北京某高校大学生诈骗案，最终嫌疑人被判处缓刑；北京打工女溺死婴儿案，最终法院减轻处罚；北京温泉工地抢劫案，最终嫌疑人减轻处罚⋯⋯

回顾自己的成长经历，常铮说，如果不是张青松律师那么早就把自己推出去独立办案，自己是不可能成长得这么快的。

2011年，常铮成为尚权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而之前，尚权所一直是张青松的独资所，也就是个人所。2013年，高文龙律师也成为尚权所的合伙人。之后，尚权所的合伙人逐渐多了起来。张青松一直希望尚权所不要是他一个人的，而应该是大家的。

尚权所年龄最大的律师是刘文元律师，已经70多岁。他1969年从北京政法学院（今中国政法大学前身）毕业，当过警察、法官，后来成为改革开放后最早的一批律师。在加入尚权所前，刘文元律师早已功成名就，担任过中国律协刑事辩护委员会的委员。他对刑事辩护很热爱，2006年一听说张青松搞了个专门做刑辩的律所，立即就过来要求加入了。

同刘文元一样，王耀刚律师也是慕名而来。王耀刚1978年开始当警察，一直干到河北某地区的公安局副局长，是当地的刑侦专家和笔迹鉴定专家。30年工龄满了之后提前退休，在网上看到有个专门做刑辩的律师事务所，觉得不错，就与张青松律师联系见面，最后就加入进来。

而张兴梅律师在加入尚权之前是一名法官，她的特点是阅卷能力特别强，对实体法的把握特别到位。你交给她一个案卷，她看完之后就能给出很精准的建议。主办律师根据她的建议看一下案卷，再跟她沟通，办案思路就基本形成了。

张宇鹏律师之前也从警多年，目前负责管理尚权所的业务后台。这个后台会把每个律师办理了哪些案件，每天做了哪些工作、工作是怎么做的，以工作日志的方式输进电脑。这样一来，律所就掌握了每个律师的行踪、案件操作上的每一个步骤，可以很容易发现哪些行为可能不规范、哪些操作有问题，随时给律师指出来。根据这个记录，每月做一次总结，可以让律师尽可能地安全，在案件质量把控上也比较到位。

而陈泓宇、巩志芳律师在会见、审查起诉、和检察院的沟通、和当事人家属沟通方面都是非常厉害的。在开庭审判前的阶段，他们两个基本上都能处理得很好。

张雨律师目前负责尚权所的两个专题研究：死刑复核和毒品犯罪。而高文龙律师则是尚权所的公益项目“蒙冤者援助计划”的负责人。

此外，还有许多在北京各大院校的法学学者在尚权所担任兼职律师，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冀祥德教授、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刑事法教研室的门金玲副教授。毛立新博士以前是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的讲师，在尚权所兼职，后来律师业务越来越多，他索性辞去教职，成为尚权所的专职律师，如今是尚权所主任。

目前，全国律协刑委会百余位委员中，尚权所就占了五人。

刘汉刘维案的专业辩护

记得多年前，记者第一次问张青松律师为什么要办专业的刑辩所时，张青松的回答是：“成功最大的障碍就是抵抗不了诱惑，如果你能抵抗住诱惑，专心去做一件事，你一定能成功。”的确，为了专心做刑辩，张青松拒绝过上千万代理费的民事案子，至今提起这件事他还觉得“肉疼”。

建所以来，尚权所承接了大量在社会上有影响的大案、要案，在刘汉刘维案、湖南临武瓜农案、前空姐韩国走私化妆品案、陕西房姐系列案、央视大火案、亿霖万里大造林案、“下跪”市长案、上海首富周正毅案、重庆打黑案、贵阳小河案、e租宝非法集资案等轰动全国的重大刑事案件中，都有尚权律师的身影。

近年办理的大案要案中，刘汉刘维案可以说是一场教科书式的审判。张青松和著名刑辩律师刘东为刘汉辩护，常铮和尚权深圳分所主任蔡华律师为刘维辩护。当时，有很多法律专业人士坐在旁听席上，其中有不少是司法机关的领导，留给法律职业共同体成员的印象关系到律师整体形象的好坏。通过代理这个案件，也可以感受到中国司法制度的进步或者说变化的地方，也感受到了法律上的一些不健全。

从接手这个案件到开庭，中间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此案光案卷就超过了1000册，时间非常紧张。开庭过程长达17天，这对律师的脑力、体力是一次很大的挑战。因为时间太紧，律师庭前准备得不是非常充分，对律师的临场应变能力是极大的考验。那些天，他们每天都是白天开完庭，晚上再去做第二天开庭的准备工作。

除了临场应变能力，这次庭审对律师驾驭庭审的能力、法庭上紧急情况、不确定因素的处理能力都是一种锻炼和考验。比如，有一个证人，一开始他说不出庭，后来又改变主意要出庭作证，律师就要临时做好对证人发问的准备。

在这个案件中出现了很多新的词，比如“分案”“同案犯罪嫌疑人”“同案被告人”等，以前在刑事诉讼法中都没有出现过，是这个案件办案人员的创造。

通过代理这个案件，尚权所获得业内人士认可。案件开庭时有很多人旁听，包括最高检、最高法、司法部及全国律协相关人员，庭审结束后，他们对辩护律师的评价都是正面的，在律师业务上给予了很大认可。

尚权律师的辩护也获得了当事人家属的认可。刘维的女儿一直在国外学习和工作，案件结束一段时间后，常铮律师去美国参加一个访问项目，刘维的女儿通过微信了解到后，从洛杉矶坐飞机赶到旧金山来和常铮见面。见面后，常铮告诉她，在哪些案件中她的父亲有过错和责任，对有些问题她需要正确理解。刘维的女儿听了常铮律师的一席话，释然了很多。

缪新华案：“蒙冤者计划”的公益结晶

而在新任主任毛立新的带领下，尚权所2017年最大的收获，是列入公益项目“蒙冤者援助计划”的缪新华案终获平反昭雪。

2016年1月15日下午3时许，毛立新律师的电子邮箱里收到了缪新容的一封求助信，反映缪新华案，附件中发来了一、二审判决书、辩护词等基本材料。毛立新看后与缪新容通电话，要求缪新容把他手中所有与此案有关的材料全部发过来。通读了这些案件材料后，毛立新逐渐得出了一个基本判断：这是一起高度疑似冤错案件，缪家五口极可能蒙冤。他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决定，援助这起案件，推动冤案平反。在与尚权律师事务所的几名合伙人沟通后，大家一致同意，将此案纳入“蒙冤者援助计划”，由尚权律师无偿提供法律帮助，代为申诉。

毛立新在尚权律师事务所内部征集志愿律师，大家踊跃报名，最后确定由陈国庆、刘平、巩志芳、黄湘萍、张旭华、王耀刚、谢燕娜等律师参与代理。后来由于黄湘萍律师不幸去世，谢燕娜律师怀孕生产，蔡华律师、高文龙律师也参与进来。此外，还请到了中国刑法学界的泰斗级人物顾永忠老师，和此前代理缪新华案的福建詹春晚律师一起代理。

律师团队组建后，进行了会见当事人、制作询问笔录、到法院复印案卷、分头阅卷等大量工作，在2016年春节前后，陈国庆律师写出了6000余字的刑事申诉状第一稿。农历正月十五，北京总所与深圳分所视频联线，尚权律师举行了第一次缪新华案专题研讨。之后经过几次研讨，最终形成了近两万字的刑事申诉状。这份刑事申诉后来一共修改了28稿，精益求精，千锤百炼，内容极为详尽，列举了所有证据，也穷尽了法律分析，堪称刑事申诉状的范本和教科书。

之后，律师团队去监狱会见当事人，又去福建高院拜访复查此案的法官，并重拍了现场勘查、尸体检验、菜刀等物证的细目照片。他们还去福建柘荣勘查了仍然保存着原貌的“案发现场”和抛尸现场。回京后，围绕原审判决书据以定罪的21项证据，逐一地开展专项研究，把所有的重要证据，包括原审被告人的全部讯问、辨认笔录，现场勘查、尸体检验笔录，物证鉴定意见等证据，全部打印整理成电子版，以便进行分析、梳理和比对。特别对于口供，根据时间顺序进行列表整理，清晰地再现了五名原审被告人口供发展变化、同步波动的过程，揭示了侦查人员交叉讯问五人、诱供、指供的严重问题。另外，重点针对关键证据——浴室下水道提取的三根毛发的mtDNA鉴定问题，查阅了大量法医学文件，多方请教了法医专家，揭示了检材来源不明、鉴定违背科学原理、结论错误的问题。每完成一项，就及时共享给其他律师，并发到福建高院负责复查此案的刘建明法官的信箱，供法官们参阅。

之后，律师团队还联系界面新闻、澎湃新闻、《民主与法制》周刊的记者进行采访报道。2016年到2017年年初，三家媒体相继发表了关于缪新华案的报道。之后，缪新华案的申诉再审进入快车道。7月27日下午，福建高院在南平市建阳区法院再审缪新华案。9月12日，终于等来了再审宣判，宣判后缪新华被当庭释放。

十一届尚权刑辩论坛

在创办尚权所的当年，张青松就筹办了尚权刑辩论坛，并定在每年10月的第三个周末举办一次。他设想，这个论坛将为全国的刑辩律师提供一个交流、学习的平台，促成刑辩律师专业化水平的提高。到目前，论坛已经举办了十一届。

第一届尚权刑辩论坛举办于2007年10月16日，恰逢北京市尚权律师事务所建所周年庆以及全国刑辩日，主题为“信念·信心·信仰——刑事辩护选题的光荣与梦想”。著名法学专家陈卫东，资深刑辩律师许兰亭、李肖霖，最高人民法院、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的相关领导等数十位嘉宾到场，共同研讨制度建设，切磋业务技巧，展望专业未来。此后，他们几乎每届论坛都到场。

2008年恰逢新律师法正式实施，第二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将关注点放在了“研讨如何提高刑辩质量”上，论坛主题为“刑事辩护制度、技术及专业化”。200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新中国的律师制度恢复30周年，第三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聚焦“刑事辩护三十年”的发展和变化。2010年，尚权律师事务所与中国人民大学律师事务研究所、《民主与法制》周刊共同主办了第四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论坛主题为“困境与出路——刑事辩护实务与技巧问题研讨”。2011年，第五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走进深圳，与深圳大学法学院合作主办第五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论坛主题为“新刑诉法下的刑事辩护”。论坛期间，尚权律师事务所第一家分所——北京市尚权（深圳）律师事务所正式挂牌开业。

2012年，尚权律师事务所与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合作主办了第六届论坛，主题为“新刑事诉讼法实施与辩护制度完善”，首次启用了全程的图文直播。2013年，第七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走进重庆，主题是“刑事辩护的新机遇与新挑战”。在本届论坛上，尚权律师事务所所做的“新刑诉法实施状况调研成果”介绍成为论坛的一大亮点，得到与会专家及来自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以及立法和司法机关相关负责人的好评。

2014年，第八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在中南民族大学法学院模拟法庭举行，主题为“司法体制变革下的刑事辩护”。2015年，第九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在天津举办，在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改革大背景下，如何构建法律职业共同体、如何保障律师的执业权利、死刑复核的法律援助成为本届论坛主要讨论的话题。由尚权律师事务所和中国政法大学法律援助中心联合发起的“蒙冤者援助计划”首度发布年度报告。同时，对冤错案的原因及纠错进行了深入探讨。

2016年尚权刑辩论坛的主题是“中国刑事诉讼制度改革的回顾与展望”，这年正好是尚权律师事务所成立十周年。尚权刑辩的十年，也是中国刑事法治不断变迁的十年，中国刑事诉讼制度不断完善，司法改革持续推进的十年。

2017年10月，第十一届尚权刑辩论坛在福建省厦门市召开，主题为“刑事司法改革与律师参与”。本届论坛由厦门大学法学院、西南政法大学刑事辩护研究中心联合举办，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检察院、法院等实务部门的业务专家，律师界知名刑辩律师等500余人与会。北京尚权律师事务所厦门分所也正式宣布成立了，尚权所也正式加入了中国刑事律所联盟。

实证研究、立法建议与业务培训

除了举办论坛，尚权所的实证研究和立法建议在业内也颇有名气。2007年至2010年形成的《律师参与死刑复核程序实证报告》，得到最高人民法院的高度评价。2013年与刑事诉讼法实施同时启动的“新刑事诉讼法实施状况调研”，在次年发布了年度报告。报告中的相关内容被媒体大量报道，同时也引起了法学界及司法行政机关的重视。2016年3月，又发布了刑事诉讼法实施三周年的调研报告。最让张青松有成就感的，还是2013年刑事诉讼法在修改过程中的征求意见阶段，尚权所提交了多份建议。最终，尚权的建议有的被部分采纳，有一条被全文采纳。

专业化最核心的还是业务技能的提高，随着专业所的运作趋于成熟，这一方面优势日益显现。2010年，尚权所出版了《刑事辩护实务操作指南》，这本书是尚权所刑事办案规范，是尚权律师用一个个案子的实务经验写出来的，下一步还会随着刑法、刑诉法的修订而不断修订，把尚权律师在实践中形成的经验、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法都写进去，达到基本上解决实践中遇到的大多数问题的目标。

这本《尚权刑事辩护指引》，目前已经被一些大学教师当成教案。厦门大学一位教授说，他讲刑事辩护实务的时候就用这本书，一条一条地对照着去讲。全国律协的刑事辩护规范、北京市律师协会的刑事辩护规范，还有北京市一个未成年案件操作规范，都是将《尚权刑事辩护指引》作为蓝本进行修改的。

有感于青年律师和西部律师的困境，尚权所筹办了尚权青年法学家论坛和尚权公益培训，前者大力资助青年学者，每年举行两届尚权青年法学家论坛，并和实务部门建立沟通机制，共同推动青年学者的进步；后者每年举行数场大型免费公益培训，特别是针对中西部等法律服务薄弱地区，对当地的刑辩律师提供细致的基础培训。

“我们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垄断人才，而是为了培训人才，传播尚权的专业精神。”张青松说。按照他的设想，尚权不仅是一家律所，还是一个科研机构，是一所培训学校。“在刑辩这行里，不存在‘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目前，我国刑事案件的辩护率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因此市场很大，而这项业务又因为收费低、风险大，有相当一部分是律师“捎带手”做的，就是那些刚入行的年轻律师在练手，辩护效果可想而知。因此，在行业内开展培训是很有必要的。

自2011年起，尚权在内蒙古、新疆等地尝试开展刑辩律师的公益培训，且取得不错的效果。2013年，尚权又启动了一项为期三年的专门针对入行三年以内的青年律师的刑辩培训。2014年，又启动了一项大型刑辩律师培训，每年举办8次百人规模的大型系列讲座。

“尚权的理想之一，就是推动中国刑事司法的点滴进步，公益培训是其中的方式之一。”张青松表示，“能成为中国刑辩界的黄埔军校，是尚权的荣誉。”

尚权律师事务所，是一家专业的刑辩律师事务所，更是中国刑事辩护业务的一个学术阵地和培训学校。尚权培养的律师就是一颗颗刑事辩护的种子，随着刑事辩护全覆盖的司法体制改革重大举措的推出，这些种子必将长成一棵棵参天大树，成为中国刑事辩护的一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