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律师剧照

世纪方舟律师事务所 张培峰

2020春节前后，有两部律政剧格外引人注目。一部是《精英律师》，在热播期间，引发了一股律师风。剧中俊男靓女让无数人眼前一亮，并对律师行业产生了无限遐想。可惜，笔者没看两集，出于律师职业真实情况，实在无法继续下去。另一部叫《决胜法庭》，笔者本以为又是前者般律师界小鲜肉不谈工作，只聊恋爱的故事。但因疫情期间，家人的各种叨扰，今日也随大流式看了两集。现就剧中前两集中体现出的律师收费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

众所周知，律师行业收入相对较为理想，在《精英律师》中更是通过艺术渲染的手法，将这一点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也是无数人对律师行业憧憬的原因之一。但是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虽然律师收费有很大的自主性，但还是受到相关行业协会的约束，并非漫天要价。

在《决胜法庭》的前两集中，大部分情形与实质情况大致相符，这也是我暂时有兴趣看下去的原因。剧中关于律师收费的问题也出现了几个镜头，但均与实际情况不太相符。查看电视剧的相关信息后，发现本剧的编剧之一赵鹏系北京市的一名检察官。因此在这部剧中法庭场景还原还是相对完整的，但在律师收费的台词中，却出现了较大纰漏。

决胜法庭剧照

在《决胜法庭》第二集中有一个镜头：有一位母亲带着房屋抵押所得的十万元人民币，来到卡米诺律师事务所，请求邓凯文律师做她儿子的辩护律师，希望可以帮她儿子洗刷冤屈。经过长时间的等待，终于见到了号称从未输过官司的著名刑辩律师邓凯文，但是邓律师解释，卡米诺律师事务所的代理费不低于20万人民币，建议这位母亲走法律援助的程序，甚至在这位母亲下跪的情况下，仍然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回头便安排其助理送客，并声称以后没有预约一概不见。

看到这里，大多数人都会对律师这个职业的产生错误的认识，认为邓凯文此刻的所作所为就是律师行业一个缩影，律师只为有钱人服务。在这里，抛开剧情不谈，就单纯讨论此事邓凯文的做法是否妥当？关于这点，我们必须结合目前律师行业的现状来分析。众所周知，民事案件的律师费，各地方都出具了相关收费标准予以参考，但刑事案件的律师费是按阶段收费的，换句话说，就是完全没有参考标准，完全取决于办案律师的个人水平。

笔者这里所谈及的“水平”是的广义上的水平，它包括个人能力、声望、地位，甚至是人脉资源。以剧中的现实背景以及何凯文的声望地位（从未败诉的传说），笔者认为，何凯文律师的刑事案件收取20万律师费极为正常，但是普通公民未必就这么想了。在他们看来，律师，只不过是在法庭上动动嘴皮子，却要收取如此高额的律师费，实在不可思议。这也是实践中，案件结束后，经常会发生拖欠律师费现象的原因。

虽然律师受司法部门管制较多，但从身份上来说仍属于体制外。律师工作的特征是典型特征就是没有人给我们开工资，我们要靠自己给客户提供法律服务来养家糊口。不可否认，表面上看，律师费的收取的确不低。但是任何事情都需要考虑到成本的问题，如果深究律师工作的成本，那么，对于律师收费就会深刻理解了。通常人们只看到律师在法庭上、谈判桌上的洋洋洒洒，殊不知律师为了找到辩护思路，彻夜不寐。白天开庭、尽调，晚上回来书写法律文书直至夜深人静。因为律师工作必须严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找到依据。所以说，面对庞大的工作量律师收费相对较高也无可厚非。

2018年《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律师业务推广行为规则》第十条明确规定，禁止律师不收费或者减少收费。也就意味着，律师每一次免费服务都是一种违法行为。在《规则》第十七条，还明确规定，对于违反本规则的行为，律师协会应当责令律师限期改正，并可根据《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会员违规行为处分规则》予以查处。依据《律师协会会员违规行为处分规则》的规定，律师协会对违反规定的律师，有四种处分：（一）训诫；（二）通报批评；（三）公开谴责；（四）取消会员资格。

由此可以看出，律师免费提供法律服务，比如免费提供法律咨询服务、免费起草修改合同等法律文书、免费为当事人代理案件等法律工作，都属于违法行为，都给自己带来一定的执业风险。那有人就会说，如果有法律需求的人，确实又属于经济困难，无力支付律师费用，应该怎么办处理呢？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国家在不允许律师免费工作的同时，为了保障经济困难的公民获得必要的法律服务，促进和规范法律援助工作，国务院出台了《法律援助条例》，明确规定符合本条例规定的公民，可以依照本条例获得法律咨询、代理、刑事辩护等无偿法律服务。

但《法律援助条例》明确规定了法律援助的范围，如请求国家赔偿的案件，请求支付劳动报酬的案件等都可以申请法律援助，同时《法律援助条例》还明确规定，律师办理法律援助案件，应当遵守职业道德和执业纪律，提供法律援助不得收取任何财物。对于律师打不赢官司，就没资格收取律师费的说法更是荒唐，我们到医院看病，医生能保证病症一定痊愈吗？如果说医生不能彻底治好艾滋病，那就不应该收取医药费；工商局给你给你注册公司，提供的也是一种服务，但保证您的公司一定赚钱吗？这些显然都是不可能的。

同理，律师的工作是依法提供服务，我们同样无法保证结果。在我们国家，决定一个案件的因素有很多。在没有看到证据之前甚至在开庭之前，如果律师跟当事人承诺会胜诉，但是由于其他原因，最终败诉。或者在当事人咨询律师时，律师说当事人不能胜诉，结果却胜诉了。面对这种情况，当事人拿着录音或者微信聊天记录去律协投诉。律师该怎么办？因此，《律师法》明确规定，律师不得为当事人承诺案件的结果。

律师在中国法治建设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为客户服务的同时，本身就有着非常多的法律风险，不排除来律所咨询的当事人，会把手机录音功能打开，如果律师胡乱讲话，回头到律协举报，律所会面临何种处罚我们不难得知。不少律师因为与当事人讲话未能“善解人意”，都被投诉到律协，即便不投诉，部分当事人散布一些诸如“律师的意见害了我”的负面言论，律师跟谁去讲理？所以，律师在为客户服务的同时，让自己的言行合法正当，不能给自己留下法律风险。

停下你的脚步，思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