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婚姻律师都开展什么业务？

作者：贾明军 公维亮  来源：北大社圣大燕园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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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婚姻律师都开展什么业务？

根据案件的性质、难易程度及律师收费情况，婚姻律师业务一般需要经历四个阶段，分别是传统婚姻律师业务、中端婚姻律师业务、高端婚姻律师业务（企业与家事业务）和私人财富法律管理律师业务。

基础婚姻律师业务

该阶段业务财产标的主要以存款和房产为主。其所对应的律师群体是年创收在人民币50万元以内（以上海地区2015年创收水平为例，创收数额仅供参考，创收数额的高低不代表案件的难易程度），所需的法律知识结构较为单一，一般只限于《婚姻法》《合同法》《民通意见》。目前，大约80%的婚姻律师处于该业务阶段，年创收在人民币5万—50万元不等，只有较少的婚姻律师的年创收能超过50万元。对于该阶段类型的案件，单个律师每年能办40宗案件就已经算很成功了。如果每年办的婚姻案件在20宗以下，那么律师的生存状况就不乐观了。与此对应的非诉讼业务主要集中于夫妻财产约定协议、离婚协议书的起草和谈判工作等方面。

作为刚执业的年轻律师，对传统婚姻律师业务不可怠慢，更不可“小瞧”。传统婚姻律师 所面对的几乎都是普通百姓的婚姻生活，会遇到各色各样的“奇葩”人物和“奇葩”剧情，非常考验律师待人接物的能力。不仅如此，这类案件的收费并不高，付出与收入可能不成正比，部分律师会在这一阶段选择放弃。而只有少部分律师能坚持专心、细致地办理婚姻案件，并努力夯实《婚姻法》的专业功底，为以后拓展更高层次的业务打下根基。

中端婚姻律师业务

该阶段业务的财产标的仍然以房产和存款为主，但也有诸如股权、股票、基金等新型财产标的。其所对应的律师群体年创收在人民币50万元至100万元之间，所需的知识结构不再单一，而是能熟练掌握《婚姻法》《合同法》，对《公司法》等也应有所了解。同时，因为处理婚姻类案件的实务经验已较为丰富，收费相对较高，一宗案件收费在人民币2万—10万元之间。到了这一阶段的婚姻律师已经对此类纠纷的处理十分熟悉了，收入也有了大幅度提升。但是，此时的婚姻律师对未来也十分迷茫，一方面十分期待自己能开拓创新业务，另一方面却又不知如何创新。

高端婚姻律师业务

该阶段业务的财产标的主要以（拟）上市公司的股份、股票为主，也包括巨额房产、汽车、新型理财产品、珍贵艺术品等，案件所涉法律关系较为复杂。一个离婚纠纷会衍生出诸如股东代表诉讼、股东知情权纠纷、股权转让无效纠纷等公司法领域的案件类型；也会衍生出诸如内幕交易、虚假陈述等证券法领域的案件类型；还会衍生出诸如职务侵占罪、挪用资金罪等其他刑事犯罪。该阶段业务所对应的律师群体年创收超过百万元，做得好的可以更高。如果代理的是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的离婚案件，其名下的股票价值可能高达数亿元甚至几十亿元之巨。

对于婚姻律师而言，代理上市公司股东离婚纠纷案件以及由此引发的关联诉讼（如股权转让纠纷、股权代持纠纷、股东知情权纠纷等）和非诉讼业务（如制定婚前协议、财富规划等）具有很大的挑战性，当然也是创收较高的业务。如果能成功做成一单（拟）上市公司股东企业与家事纠纷业务，将会是婚姻律师执业生涯中非常重要的转折点，更能获得执业成就感。该类业务所涉及的财产分割相当复杂，境内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如果因离婚而分割其持有的股权，将会影响到公司控制权的变动与二级公司股权的分割，更有可能涉及境外信托是否有效的认定，此时需要境外律师协助完成。作为一名婚姻律师，承办（拟）上市公司股东的离婚案件，有助于提升自身在行业内和企业家圈内的知名度。

此一领域的市场很大，相当部分案件当事人还涉及婚外情、金钱纠葛、婚外生育子女问题处理（包括对非婚生子女未来的经济安排等）。当然，这类业务对律师的知识结构要求更高，不仅需要熟练掌握《婚姻法》《公司法》，还需要掌握《证券法》《信托法》，对财税法也要略懂一二。另外，这类服务还需要境内外律师通力合作，方可完成一个项目。例如，近几年极为流行的“高端”婚前协议产品中，有一部分是针对跨境财富拥有者的，其协议效力往往需要中国内地、中国香港地区、加拿大、美国、英属维尔京群岛（British Virgin Islands，BVI）等三地以上律师的共同协作才能完成，所需项目费用往往在百万元人民币以上。这些项目的运作，对于婚姻律师掌握境内交叉法律知识和跨境法律知识的要求很高，非常具有挑战性。

电影《离婚律师》剧照

私人财富律师业务

随着财富管理的业务发展，与之配套的财富法律管理业务日渐火爆，私人财富律师的市场需求与日俱增。很多律师都看好这一业务领域并准备积极投身其中；很多财富机构也都在积极寻求与财富管理律师合作交流。那么，什么是私人财富律师？私人财富市场规模如何？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成为私人财富律师？私行等金融机构又如何去判断律师的专业性呢？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需要致力于私人财富法律管理业务的律师了然于心的。

电影《离婚律师》剧照

1私人财富律师的含义

首先，什么是“私人财富管理”？

谈到私人财富律师，必须先谈私人财富管理。顾名思义，私人财富管理，是指通过一系列的管理工具（如贷款、信用、保险、投资理财产品、信托等），针对客户的具体情况，对私人（个人、家庭、家族）的资产、负债及流动性进行管理的统称。一般而言，金融机构或第三方理财机构、财富管理机构管理的目的，是侧重于帮助客户实现财富价值风险的规避、实现财富的增值与保值。事实上，我们在银行储蓄，就是一种最普遍的财富管理的形式；所谓“私人银行”“大客户服务中心”，就是升级版的财富管理的提供平台；而很多集合信托理财产品，就是相对复杂的标准化财富管理产品；而最“高、大、上”的财富管理，就是设立“一对一”的家族财产信托，或以“家族财富管理办公室”的形式，为客户提供全方位的财富管理服务。

其次，什么是“财富法律管理”？

财富法律管理，是财富管理的细分，是财富管理的部分功能与工作范围，是指管理主体（包括但不限于律师）依赖自身良好的法律功底，运用协议、诉讼、信托、节税、基金会、保险、遗嘱等法律工具或手段，为客户提供单一（如撰写遗嘱、离婚协议书、保单法律咨询、信托律师意见等）或组合法律服务，目的更侧重于财富的安全与财富的代际传承。

最后，什么是“财富管理律师”？

财富管理律师，就是运用财富法律管理工具，结合自身的法律素养与知识技能，为客户（或辅助机构）的财富安全与财富的代际传承、跨境财富配置提供专业服务的律师。广义上说，财富管理律师的业务范围，包含婚姻、继承诉讼及非讼业务，境内外民事信托法律业务，私人税法筹划业务，以及私人慈善基金会或慈善信托业务等。与婚姻律师、税务律师、信托律师等不同的是，财富管理律师需要运用组合的法律管理工具，对客户的财富法律管理进行数种工具的组合，或“一揽子”财富法律管理工具的综合运用。

2私人财富市场规模

家族律师业务与婚姻律师业务实际上属于私人财富律师业务的分支，这两年该类业务的发展尤为迅速。它更强调为高净值人群（《2013年中国私人财富报告》将个人可投资资产在1000万人民币以上的人群称为“高净值人士”）提供量身定制的服务产品。其服务的主要内容不仅包括全球范围内资产多元化的配置和资产风险隔离墙的搭建（即通过信托、基金会等形式规避法律风险、税务风险等其他风险），还包括为投资移民、子女留学和其他方面提供信息咨询、文本制作等方面的服务，以实现客户个人财富和家族财富的有效管理和传承。

事实上，2012年，著名的律师业务排名机构钱伯斯开始对中国的“私人财富法律风险防范”法律业务进行排名，而婚姻家事律师也在其排名的关注范围内。当然，该机构在排列时，除了婚姻律师外，也对税务律师、信托律师等将个人财富进行有效规划的法律从业律师统一进行了排名，这一领域也是未来婚姻家事律师高收费的方向。

……

综合各项宏观因素对我国私人财富市场的影响，报告预计2015年我国私人财富市场仍将保持增长势头，全国个人总体可投资资产规模预计将达到129万亿人民币，同比增长16%；高净值人群规模将达到126万人，同比增长22%;高净值人群持有的个人可投资资产规模将达到37万亿人民币，同比增长17%。我国私人财富市场持续释放着可观的增长潜力和巨大的市场价值，前景看好。

3家族律师已渗入私人财富管理法律服务市场

随着高净值人群对财富保障和传承的需求进一步提升，无论是私人银行，还是其他财富管理机构都渴望与家族律师合作，借助家族律师的法律专业知识为客户提供财富保障和传承的服务。

若家族律师能与上述财富管理机构合作，将会是互惠互赢的局面。因为高净值人群认为家事方面的法律风险具有不稳定性，其防范婚姻、继承等潜在家事风险的愿望尤为强烈，因此，未来婚姻家事律师业务的前景将会是以非诉讼业务为主，服务方向以跨境服务为主，服务内容则会多种多样。例如，在进行资产全球配置时，需要专业律师根据各国不同的法律规定将各种类型的资产放在不同国家的“篮子”中，以实现财富的保值和增值；在设计信托架构时，也须由专业律师介入提供法律服务，以实现信托避险功能和财富传承功能；除此以外，还需要专业律师为其量身定制婚前协议等产品保障财富安全，或是为其量身定制其他协议产品以实现家族财富的永续等。

4市场需要怎样的私人财富律师

法律服务全球化已是大势所趋，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速度，甚至要超过中国律所在外开设办事处的速度。正如互联网公司的发展一样，法律服务全球化，也是必然的不可逆的规律。涉外律师的语言和商业优势，使其必然会在自身深厚功底的基础上，寻找到新的“创收”增长点。事实上，不论是涉外律师，还是以国内业务为主的商业律师，都在寻找互联网时代新的创新与创收“引擎”，高精尖的法律服务创新与前沿的制高点，必然会呈现跨境化、交叉化、专业化的特点，而私人财富管理就是为数不多的可能起到“引擎”效应的专业领域。

（1）私人财富管理业务领域发展预判

现阶段，私人财富业务的核心，还是在于通过各类金融机构，实现高净值人士以金融为主资产的保值、增值，这也是私人财富领域这几年各参与机构与部门做得最多、最好的业务。诚然，随着前一轮房地产、私募、基金业务的火爆，私人财富的信托集合或单一产品，伴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的确给私人客户提供了丰厚的回报，各大银行无不设立私人银行与信托公司等机构共同打造理财产品。即使信托企业前几年从“融资通道”向“服务功能”转型，也都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但随着全球及国内经济的发展，“高回报”的理财金融产品的收益也开始企稳，更为重要的是，客户越来越将财富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甚至高于对增值的青睐。各金融机构必须提供更具差异化的金融产品或增值服务，以增加客户的粘性，甚至从其他同业中吸引新客户加入。“安全性”“差异化”“高粘度”是私人银行创新服务的三个关键词。特别是对于金融资产在数亿元以上的超高净值人士的量身定制的创新，是重要的一环。为超高净值客户服务，将成为利润创收的主要来源。

（2）配套私人财富管理律师业务的创新与发展

首先，“培训式”的律师服务向“精细化”发展。

经过几年的业务探索与磨合，“培训式”的律师服务已从“大而全”发展到“细而精”。此前，一场客户培训包括婚姻、继承、保险、信托的综合，目的是培养高净值客户的基本理念与理财观。几年下来，高净值客户已经具备较深刻的财富管理的理念并已形成对财富管理的初步需求，金融机构也配套出售相适应的标准金融服务产品。目前正处于平稳发展阶段，但未来随着客户对相关知识的掌握，结合自身的需要，客户会有更专业、更精深、更务实的知识体系与对财富产品的需求。而与此相适应，律师对客户的培训也必将更加专精、务实。一句话，这些培训之后的产品设计与出售，必须“能听得懂、能落下地”。

其次，家族财富的股权安全与传承是律师业务中的“金镶玉”。

事实上，对于目前绝大多数本土传统家族企业来说，金融性资产往往不到其全部家庭资产的30%，而股权性的家族财产往往占据其财产五成，甚至七八成之多。在某种意义上，中国富人排行榜，往往是持有企业股权价值的排行榜。股权，基于企业经营的风险性、股权与人身关系的依附性、相对便捷的可转化性等特点，已经是家族企业安全与财富管理的最大难题，股权财产的不稳定性要远远大于不动产类型的财富。家族关系中的婚姻、继承、财富全球配置、移民等因素，使得股权的安全与传承业务更为复杂。复杂的服务，一定程度上就意味着更高的价值。家族财富最大的法律管理，就是对股权的筹划、架设、改善与重塑。婚姻、继承、移民、税务、信托等财富法律工具或手段，必然围绕“股权”这一核心展开。但是，对这一领域的市场培养与服务功能对接，没有通用的模板，靠“讲座”“论坛”只能培养和更新观念，而真正的“落地”，需要“一群对一”地与“家族首长”平等沟通、一案一议。因此，金融机构顶级的财富管理服务，是在私密环境下，由各类专业人才共同组团，为一名家族首长或重要家族成员在沟通交流与方案筹划、落实中形成的。

最后，财富管理机构与客户都需要财富管理律师。

律师是为委托人服务的，如果律师是金融机构聘请的律师，或与金融机构关系密切，则是否能代表客户利益值得商榷。客户将其部分或绝大部分毕生“身家”交予机构打理，如果没有完全站在其立场的律师护航，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在洽谈重大财富规划方案时，超高净值客户应当有为自己“代言”和“把关”的律师。

（3）更完美的团队是涉外商事律师与家事律师的组合

对于家族企业来说，保险、基金、婚姻、继承、节税相对还只是局部的财富法律管理的安排与筹划，家族企业最需要的，是运用家事法律独特的法律要点与基于特殊亲情的道德理念，对家族最重要的财富来源即股权进行合理的安全隔离或传承、利益分配或切割。家族企业股权结构的优化，是一大批经营多年的家族企业进行财富安全隔离或传承的必然之路。很多企业家都懂得这个道理，但仍然选择“带病继续运转”，最终利用法律工具“医治”甚至“手术”的事迟早会发生。一般来说，越迟，成本越高，代价越大。

财富配置的全球化，要求财富管理律师有熟练的外语应用能力；股权的调整可能意味着企业的重组与并购，而商事法与家庭法的结合，是财富传承方案和筹划落实最具法律效力的保障。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也许只需数年时间，一大批优秀的涉外商事律师会和一批优秀的家事法律师一样，成为财富管理律师中最优秀的群体。

综上，能够笑傲核心市场的财富管理律师，是那些懂外语、精商事、联家事、能够为家族企业筹划“一揽子”财富安全与传承的精通多项财富法律工具的律师团队或律师事务所，而不可能是哪一位律师个体。可以预见，财富管理律师，不是一名律师在“战斗”，财富管理法律服务的最小单位，就是团队。没有完美的律师，只有更好的团队。未来财富管理律师的竞争，就是所在平台美誉度的竞争，是整合资源平台的竞争，是专业精深程度的竞争，更是团队精神与理念的竞争。

本文节选自贾明军、公维亮著《婚姻家事法律师实务》（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10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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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君

智善法律新媒体  内容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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