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律师王帆的19年公益之旅

实习生安瞳瞳 龙头新闻 记者丁燕

近日，由司法部、人民日报等单位共同主办的“新时代司法为民好榜样”主题宣传活动网络投票正式启动，我省律师王帆作为“律师服务为民好榜样”候选人，事迹已在司法部官网展播。

今年58岁的王帆，从事律师职业已经有19个年头。为农村贫困妇女维护合法权益，为居民纠纷调解化解矛盾，为一审死刑者奔波辩护获得公允判决……她曾在为农民工讨薪的过程中险些被打；也曾为一场公益诉讼耗时5年，在喉部手术禁声期出庭导致嗓音终身嘶哑。在她看来，律师依法维权是底线，尽管法律条款无法撼动，但法律内涵延伸也能产生温度。

半路出家当律师

为考律师资格证奋战五年

1995年，在大庆市大同区人民法院工作的王帆，产生了从事律师职业的念头。这一年，她34周岁。“律师是正义的化身，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做成一些事情。”王帆将参加全国律师资格考试的想法告诉家人后，得到了家人一致赞成，但第一次报名参加考试她未能通过。

王帆说，中学时她曾是体育运动员,参加过黑龙江省的田径运动会，一度梦想从事体育事业。尽管后来事与愿违，但由于这段经历，刚毅拼搏、永不服输的体育精神一直伴随王帆的律师成长之路和职业生涯。

从第一次报名参考到拿到律师证，整整五年，王帆从未产生过放弃的念头。备考期间，由于没有领路人，王帆只能自己摸索。晚饭后，丈夫负责女儿的家庭作业，王帆赶往离家不远的办公室，将浓茶和咖啡混在一起喝，经常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大庆有铁人王进喜，咱家有铁人王帆。”谈到丈夫和女儿对自己的评价，王帆这样笑着转述。一心向着目标的人，整个世界都在给她让路，1999年她顺利通过考试，次年辞去公职，成为一名律师。

喉部手术禁声期内参与开庭

嗓音变得终身嘶哑

与王帆交谈，记者发现她有副哑嗓子。但王帆的同事付海涛告诉记者，这并非天生，而是因为她在喉部息肉手术禁声期内出庭，让嗓子留下了终身的遗憾……

时间追溯到2001年12月24日，36岁大庆产妇陈某来到医院准备实施分娩，医生建议剖腹产手术。陈某和家人则要求自然分娩，理由是头胎就是自然分娩，二胎不会有问题。医生将陈某放置在产床上等待自然分娩，入院后两个小时内没有采取任何方式助产，后陈某让母亲叫来医生，才发现胎儿胎音减弱，两名医生迅即把胎儿从子宫内拉出，10分钟后，婴儿死亡，且尸体离奇丢失。此时，陈某开始大出血并于次日死亡。

产妇与胎儿双双死亡，产妇63岁的盲人丈夫找到王帆律师，请求她为其代理案件。了解案情后，王帆被当事人一家的悲惨遭遇所动容。她将代理费全额返回，打起了公益诉讼。没想到，这场公益诉讼一打就是五年。期间，她多次来哈尔滨，请求医疗鉴定部门对此案做鉴定，仅医疗鉴定就做了3次。

2004年5月，王帆因喉部息肉刚刚作完手术，医生要求禁声20天，偏偏在禁声期间案件有了新进展，法院临时决定开庭审理此案。她不顾医嘱，在嗓子手术后的第7天出庭。这次开庭，对案件胜诉起到了关键作用，但王帆的嗓音，也回不到从前了。

2006年，该案终审宣判，当事人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为帮当事人获得公允判决

忙碌仨月终于找到“立功证明”

虽然嗓子留下终身遗憾，但从业19年里，王帆却一直坚守着一个律师的公益情怀。2013年，在大庆市第三届说和大会上，作为说和律师的王帆收到一份求助：东风新村某二楼住户厕所漏水未能彻底修理，致一楼住户每天上厕所要打伞，一楼住户一气之下，将水阀门关闭，半个单元8个月不能用水。两家积怨较深，相关部门多次调解无果。接到求助线索后，王帆又多次来到现场，为二楼老人讲道理。交谈中得知老人过日子仔细，怕再修要花钱会给儿女添负担，王帆积极协商协调，最后物业公司答应免费修理。

2004年，被告张某因抢劫出租车多辆、且数额巨大，被判处死刑。二审开庭时，王帆成为张某的辩护人后，发现了一条一审时不曾提及的重大线索——张某曾有过检举揭发他人犯罪的立功行为，王帆立即投入到线索搜集中。“法律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公允的，违法必须受到制裁，但也不会枉顾任何人的任何表现。”王帆解释道。

王帆在大量的案件信息里查找着有价值的证据，三个月后，她终于取得了张某检举他人犯罪的立功证明。二审，法院改判张某死缓。在为张某辩护的过程中，还有一个小插曲。一审判决那年，张某24岁，本命年。心灰意冷、准备赴死的他，请求王帆转告女朋友帮他买一身西服和一套红色内衣，王帆打电话对方却挂断了，为了给张某活下去的信心和希望，王帆自掏腰包帮他实现了心愿。

如今，张某因入狱表现早已被改判有期徒刑，每年春节他都申请批准从监狱给王帆打来拜年电话。

做公益当“调解专家”

帮死者家属了结四年恩怨纠葛

除了是一名律师外，王帆还有一个身份是大庆市人民调解专家，同时是大庆市司法局与某媒体联合创建的“说和”栏目的“金牌说和律师”。9年来，她以人民调解员的身份，随同记者化解了百余起矛盾纠纷。

几年前，大庆居民王某因公遭遇车祸身亡，获得百余万赔偿。而在分配的问题上，王某父母与丈夫李某在100多万赔偿款的分配上产生了分歧，互不相让。双方均以原告身份将对方作为被告起诉，由于案情复杂，该案成为一块“烫手山芋”。2017年年底，王帆作为调解专家接手该案件。然而，双方都不“买账”，王某母亲还给王帆发信息质疑道：“就不能快点儿解决吗？都说你是调解专家，我看你也是白扯！”虽然遭遇恶语相向，但王帆理解老人面临女儿离世情绪濒临崩溃的心情。2018年五一前，经过多次努力，王帆终于帮双方达成调解协议，了结了双方四年的恩怨纠葛。

大庆市司法局律师管理科科长史长青告诉记者，王帆做事从来都不是为了钱，就是一份热心和一份责任感。

多年来，王帆走遍大庆五区四县的多个街道和乡村，进行法律知识宣传。她曾获得大庆妇联十大公益力量奖；大庆好人;连续两届被评为大庆市优秀律师；2016年被评为黑龙江省优秀人民调解员；2016年被评为黑龙江省优秀律师。2018年，王帆获得“龙江最美人物”（法律服务人）提名奖，2019年推荐司法部“新时代司法为民好榜样”候选人。

对王帆而言，“能帮弱势群体处理‘麻烦事’，是对自己人生价值的一种肯定。”19年律师生涯中，王帆收到的锦旗有数十面，她知道，每一面锦旗后面，都有一个沉甸甸的故事，都牵系着法律援助受援人和家庭获得公正对待后的感恩情怀。

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