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认为律师不称职判决对律师费不保护

最近，律师业内对某法院判决不保护胜诉方律师费一事，讨论得沸沸扬扬。有支持者，有反对者，业外支持法院判决得多，反对法院判决的少。业内支持法院判决得少，反对法院判决的多。

有人说：“法院的这个判决理由既杀人又诛心，看来，今后律师这个行业不好干了。”说实在的，律师一旦遇到这种判决，律师业务基本也就干到头了，以后，这种律师谁敢聘请？

很多业外人拍手称快，认为法官判得好。判决书的此项判决内容对律师不负责的代理行为提出了警示，可以让律师今后更加负责地为当事人服务。

笔者从事律师职业三十多年了，还没有遭遇到法院的这种判决。不过，笔者在代理案过程中，有时能够听到某法官发牢骚：“你们当律师的行啊，代理一个案件能挣几千，甚至能挣几万十几万元。可是，我们法官审理相同的一个案件，花费的时间一点也不比你们律师少，我们只能挣那点工资。”

这样发牢骚的法官是借机发泄自己的红眼病。吉林省通化市中级法院有一个女法官，每次她主持开庭的时候，都会针对律师说一些难听的话，甚至公开在法庭上斥责律师。如果哪个律师和她争吵，这个律师代理的案件不是被判决败诉，就是撤销原审判决发回重审。可是她退休之后，立刻到长春买了一个律师事务所的营业执照，在通化市政务大厅楼上租了房子，招聘了几个律师及从法院辞职的有律师证的法官在通化执业。由于她的丈夫在中级法院当庭长，她借壳的律师事务所业务很多。从她违规开办了律师事务所以后，再也不说律师办一件案子比法官挣钱多了。

通化市有一位M法官，他从基层法院调入中级法院当法官以来，几乎对所有的律师都冷眉相对，冷言冷语，甚至公开指责。他的观念和那位退休的前女法官完全一样，对律师赚钱比法官多十分嫉妒。这位法官在审理的各种案件中，都充分利用法官权力，不说明任何理由，不支持胜诉一方的律师费由败诉方承担。

不过，笔者在代理案件中，从来没有要求败诉方承担律师费的情形。因为，笔者在代理案件签订委托合同的时候，就与当事人约定明确，不要求败诉方承担律师费，以免发生争议，搞得双方都不快活。所以，这两位法官也就没有机会对笔者进行有关律师费承担的报复，尽管笔者是这两个法官比较反感的律师。

近期大家讨论的法院裁判不支持胜诉方的律师代理费的事情，是否是法官借机以公权力宣泄自己对律师的不满呢？如果事实真的像像判决书裁判的那样，律师没有起到代理作用，律师的代理工作确实出了问题。法官在主持庭审时，遇到待核实的问题如果一方律师说不明白，必然会影响庭审进度，甚至会影响法官的判决。在这种情况下，法院虽然判决该律师代理的诉讼业务胜诉了，但不是律师尽职带来的结果，而是法官精心审理案件的结果。因此，法官利用裁判权力，禁止律师享受法官尽职审判案件而律师没有尽职诉讼的审判结果。尽管这也是法官利用审判权力对律师不尽职行为的报复，但判决结果是公允的。

有人说，如果律师在诉讼代理业务中没有尽职，当事人可以向司法局或者律师协会投诉，而不应由法官利用自由裁量权对律师进行审判。因为律师费的收取与服务质量是律师与委托人之间的争议，服务的好不好不需要法院作出评价。

也有人说，在法官审判的案件中，律师费是否应该支持是一项需要通过审判权力确定的诉讼请求。既然胜诉一方要求法官裁判律师费的承担问题，法官就有权利根据律师在诉讼中的尽职情况，裁决律师费是否应该由败诉方承担。既然，胜诉一方的有利结果不是律师尽职代理诉讼争取的，那么法官就有权在判决中对律师费的分担请求不予支持，这恰恰是法官公正裁判的表现。

被法院判决狠怼了一把的律师，发了一个帖子《我赢了7亿标的官司，却被法官在裁判文书中怼》。这位律师在文中写道：“北京第四中级法院的（2020）京04民初579号一审民事判决书，认为原告的代理律师没有尽责，原告没有尽到审慎选择律师使得相应费用支出物有所值的附随义务。原告的代理人明显不熟悉案件基本事实，对于本院询问的大部分问题都回应‘需向当事人核实’，且核实后也仅是简单将回复讯息转递本院。期间未进行任何梳理工作。故未支持原告所主张的律师费的诉讼请求。”

其实，法院的这份裁判提出了几个问题：

1、判决书指责律师不尽责，并认为律师在庭审过程中不熟悉案情、不够专业，因此不应支持律师代理费由败诉方承担。这种做法确实从来没有发生过。作为审判法官，如果在审理案件中发现律师确实准备不充分或者不专业，往往会在法庭上以口头责备的方式提出，没有在裁判文书中公开批判的情形。

因为，当事人争执的是案件事实，是双方的法律关系谁对谁错。如今通过对当事人争执的诉讼事项裁判的同时，对代理律师的尽职情况一并进行判决，是否合适？确实值得商榷和研究。审判法官还享有一项权利，那就是如果发现律师确实不尽职、不尽责，可以向律师的执业单位及行政主管机关发司法建议，由律师事务所或行政主管机关调查处理。如果法官认为律师没有尽责，律师费不予支持，可以直接说明判决理由即可，不应该用一大段审判文字对律师进行评判。

2、法官在裁判文书中批判律师执业中存在的问题，律师如果感觉该判决内容错误或不公，却没有办法自我救济。因为律师不是当事人，无权通过上诉程序纠正一审判决的错误评判。在这种情况下，律师如果被裁判错了，无法为自己维权，法官裁判错了，也无法通过上诉程序纠正。致使司法审判出现了不公平、不公正的情形。

3、法院在裁判中认为当事人在选聘律师具有附随义务，提出了当事人应该选聘业务好，能力强的律师的问题，超越了审判的权限。这种裁判观点实际上是暗示胜诉一方“律师请错了。”这种做法显然不是法官的审判范围和审判权力。因为，当事人聘请哪位律师代理案件，请什么律师代理案件，是当事人自己的决策。法院如此裁判，实际上运用审判权利为执业律师制造今后代理业务的障碍，显然不妥。也就是说，法院不应该在判决文书中评价一方的代理律师好与差。

4、北京四中院的这个判决书既开了一个好头，又开了一个坏头。笔者认为，这份判决书开了一个好头，是指法院判决书对律师不尽职、不尽责的情形，完全可以运用审判权力不支持律师费由对方承担。这在一定程度上对广大律师是一个警醒。也就是说，律师代理当事人的案件，要尽职尽责地掌握案件情况，在诉讼中实现律师的业务价值，让法院感到律师可信，让当事人感到聘请律师物有所值。

这份判决又开了一个坏头，指的是如果法院不能规范法官在裁判律师费的问题上慎重裁判，这份裁判文书就会成为许多法官对律师进行报复或打击的效仿判决。此头一开，将会连锁反应，在某种程度上会制造律师与法官的对立，并制造新诉累。如果当事人仅就律师费的裁判上诉，或者申请再审，法院将会如何处理呢？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