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仁兴与四平保卫战，林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文/郭学工

1946年4月17日，刚刚解放的四平又迎来了惨烈的四平保卫战。四平卫戍司令员马仁兴，肩负起城防指挥部总指挥的重任。马仁兴是河北平乡县人，曾任国民党军骑兵第3师少将参谋长、第28团团长。1938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5月率部脱离国民党军，任八路军冀中骑兵团团长、冀中（晋绥）第27团团长、晋绥一分区司令员。挺进东北后任保1旅旅长。四平解放后，任四平卫戍司令员。

让“蛋壳”变铁壳

1946年3月下旬，中共东北局书记、民主联军政委彭真从梅河口给马仁兴打来电话，之后赶赴四平召集专门会议，明确坚守四平任务由卫戍司令部负责，兵力两个团。如何守、守多久则无具体要求。

城市防御对民主联军几乎是空白，坚守无险可守的地方是件很难的事，保1旅保1团、万毅纵队56团是西满军区司令员黄克诚称为“新兵新枪”的部队。主攻四平的国民党军新1军整体实力、素质，达到当时欧美发达国家军队A级水平，此时已步步逼近四平。如此之少的兵力，面对强悍之敌的进攻，无论如何布防都是个“蛋壳”，稍微有条缝蛋黄就会自溢。尽快拿出防御方案是当务之急。这是一副用责任无法说清的重任。

防御与进攻最大不同是要根据预判的敌主要攻击方向完成兵力部署，抓紧构筑工事。由于构筑工事土木工程量大，方案确定再改很难，判断有误满盘皆输。马仁兴面前横着三道坎：一是意见不统一怎么办？二是上级不同意怎么办？三是经不起实战检验打了败仗又该怎么办？重任压肩，马仁兴自觉破除思想上的束缚，让自己插上自由的翅膀。他想的是打好这一仗，其他全丢在了脑后。

八路军黄崖洞保卫战经验给马仁兴很大启发，他主持制定的作战方案，跳出“据城守城”的传统思维，让“蛋壳”变得富有弹性，吸纳、消耗敌人攻击力。在“顶”上想招数，把敌人从硬顶到疲，从疲顶到软。防御体系设置了两道“空间”。一是“大空间”，将一线防御阵地设在郊外，与市区外沿二线防御阵地间留出相当距离。二是“小空间”，工事构筑尽可能加大一线纵深。

◆马仁兴

独出心裁必定独具匠心。马仁兴与卫戍司令部、市委、市民主政府领导一起，分析利弊条件和各种可能性，很快统一了思想。对实战可能出现的问题逐一拿出应对措施，综合优长吸纳好建议，充分论证可行性。

民主联军总司令林彪参加梅河口四平保卫战会议后，4月4日下午赶到四平，“进行守城布置”。市区及近郊是坚守四平极为重要的局部，谁能堪此重任？林彪对年长自己4岁，曾任国民党少将师参谋长，“新兵新枪”的旅长的马仁兴或许有些担忧，当晚与赶到四平的辽吉二分区副司令员左叶彻夜长谈。

左叶是江西永新红军，打过不少“军史留名”的好仗。1934年9月湘江之战，红8军团担负后卫，他果断制止分散突围的错误行动，扔掉辎重挑夫编入部队，突破湘江奇迹般赶上主力。毛泽东赞赏有加。冀中“五一”反“扫荡”，他率两个连在无极县小吕、王村伏击中击毙伪真定道尹及日军骑兵第110大队长加岛武以下日伪军180余人，我无一伤亡。后率3个连及若干地方游击队在深泽县宋庄设伏，顶住日军300人骑、步兵与伪军两千余人围攻，激战14小时击退敌38次冲锋，以亡32人、伤41人的代价，毙伤日伪军300余人后突围。让熟悉的人干要命的活是林彪的习惯。听取左叶四平防御的想法后，林彪说，让你来是让你守四平的。

迎难而上是左叶的性格。然而，马仁兴是卫戍司令员， 他的部队是四平防御主力，防御方案已基本成形，临阵换将恐有不妥。左叶熟知马仁兴，坚信他有能力胜任，自己有责任如实举荐。他告诉林彪，抗战时马仁兴曾4次参加国民党正面战场防御作战，参与组织指挥的周口防御战大获全胜；冀中“五一”反“扫荡”，率冀中骑兵团在日寇重围中孤军奋战70天后全身而退；绥远前线率晋绥27团连战连捷，痛歼傅作义“天下第一团”。左叶最后说“还是就汤下面吧”，意思说无需另起炉灶临阵换将。林彪说：“那你就作为总部代表当副司令协助马仁兴。”

第二天汇报作战方案。马仁兴腹案在胸，有条有理直指要点，做什么、怎么做说得很清楚，为什么这么做不作过多解释。将长期作战、打恶仗，用铁锹和工事战胜敌人，打一场城市防御的人民战争三个基本思想融入其中。

当晚，林彪明确了三件事：一是城防指挥部由卫戍司令部担任，一套班子两块牌子；二是马仁兴出任司令员，中共四平市委书记刘瑞森任政委，左叶任副司令员，主管作战；三是尽快上报城防作战方案。

林彪是不轻易相信人，更不会轻易不相信人。做完该做的事，去八面城前，林彪把马仁兴、刘瑞森单独叫到身边叮嘱:“你们一定要坚守住10天!”口气十分坚定。历史为马仁兴提供了解放战争最大规模城市保卫战的舞台，42岁的马仁兴和他的战友们共同担负起这一重任。

用铁锹和工事战胜敌人

“用铁锹和工事战胜敌人”的口号叫响了，工事构筑现场最热闹，成千上万的军人、老百姓把四平围成了圈。各营连承包各自工事，吃住在工地。没有水泥、钢筋，只能以砖石、木料为原料，通向郊外的路挤满了运送材料的车辆。

防御方案要逐级细化，马仁兴和指挥部成员“一竿子”插到底现场审定。三道林子附近的条沟是否设防有不同意见，马仁兴让保1团团长邢程认真考虑，几天后认可了这个方案。如何让部队尽快掌握防御作战技能？马仁兴将什么是防御、防御体系，两者有什么不同？如何构成火力网，掩体怎么挖，工事如何抗击住敌人炮火，如何设置障碍物等细化成课题，分配给指挥部、守城的两个团机关，让他们编写教材迅速下发。副司令员左叶对“筑城学”有研究，抗战时琢磨出的“壁里藏身”单兵掩体在村落防御作战中发挥了作用。这次他又推出了颇具八卦味道的“梅花阵”防御工事。这种工事可对敌形成防御正面，又是由诸点组成的核心阵地。左右呼应，攻防兼备，要素齐全，首尾相顾。可依托据守方便出击，又能抵御集团冲击防敌小股偷袭。核心堡垒工事一般容纳1个班，火力点间以堑壕连通，构成了前后呼应、左右衔接、前后搭配的纵深梯次配备。前沿前布设了雷区和障碍物，为阻击敌坦克冲击，在敌进攻方向上的河流筑坝提高水位加宽河床，引水漫出形成沼泽。修筑了单兵反坦克壕、坑，训练打坦克的办法。防御位置、火器、雷区、障碍区编有号码，明确单兵、班、排火控范围，组织兵器、火器定位演练。

东北民主联军前方指挥部（以下简称“前总”）派人检查工事修筑情况，指出战壕、交通壕修得浅、窄、直，地堡数量少且不甚坚固，射击孔太大易被摧毁和封锁，工事没有排水设施和厕所，没有欺骗敌人的假工事等问题。马仁兴指示部队逐一改正，当时就那个条件，能想到的全做了，能做到的尽可能做好。

左叶副司令员把有限的炮兵组成游动炮兵群，建立简易步炮协同，规定协同信号，在敌可能冲击方向、路线上作好诸元准备。设置了多处预设阵地，做到 “闪打闪撤”。他回忆说 “战斗临近前，我炮兵在四平市南的铁路桥西以敌前沿一军官为目标试炮，车毁人亡”，显示了神炮手的威力。

阵地设在郊外，百姓财产得到保护，群众很受感动。市委、市民主政府颁布战时赔偿标准，稳定了市民情绪。凡死者由政府买棺入土，给予一千元抚恤和100斤高粱赔偿，发给长期抚恤证。伤者免费治疗，每天补助35元菜金（当时四平高粱2元一斤）。如房屋被毁由政府调配公共房屋。市民自愿组织起担架队、救护队，修碉堡、挖壕沟，街口堆起沙袋堡垒。城郊住户撤离危险地带，户户挖防空洞，玻璃窗户贴上纸条。为应对断电、停水，除电厂工人坚持生产外，居民联户打压水井，准备煤油灯、汽灯、嘎斯灯。各区合作社制作了大量豆制品。商店储存了一定量的油、盐等生活必需品。家家户户储备了两个月的粮食、蔬菜、大豆、烧柴等。

◆1946年4月6日，四平市党政军2万多人在车站举行“保卫和平民主大会”，四平卫戍司令员马仁兴发表讲话。

马仁兴指派保1团1连协助辽西军区卫生部部长吴行敏率领的医疗工作组，对日军陆军医院满铁医院实行军管，组建“辽西军区医院”。中村院长、日本医学博士外科教授前田积极配合，日、朝医生、护士工作得很出色，城防部队、昌图、兴隆泉1200名伤员得到及时急救。民主政府把四平十家堡敌伪养鸡场10万只鸡交给了医院，牛肉、羊肉、猪肉、鸭、鱼、蛋堆满仓库，大米、白面、白糖应有尽有。吴行敏说，保卫战战地救护做的好，与马司令和民主政府分不开。

4月6日，四平市2万多人在车站广场举行保卫和平民主大会。刘瑞森书记、马仁兴司令员、邓忠仁副司令员先后讲话，呼吁和平，反对国民党军队进攻四平。马司令员说:“民主联军是人民自己的军队，自从国民党不抵抗放弃东北以后，子弟兵为了保卫东北，和东北人民在一起坚持了14年的对敌伪斗争，和东北人民血肉相关。”他说，“大家要更好地爱护这支军队，他是东北人民的子弟兵，是坚决捍卫东北和平民主的军队。”会后发表通电，数日间2万多人参加和平签名。排以上干部动员会上，提出了“争当四平团”的口号。马仁兴说:“领教过敌人的炮火后，更要看到我们的意志坚如铁。众志成城的决心，加上战术和钢铁地堡，一定有把握守住四平!”他告诉部队:“防御战打的是部署，阵脚不能乱，要像钉子一样钉在那！”大家坚信跟着马司令一定能打胜仗。

把命丢在四平，也决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4月17日下午，保卫战城防作战打响了。18日凌晨，国民党军首次炮火准备进行了约一个小时。烟雾迷漫、炮火连天、火光冲天、震耳欲聋。接着机枪疯狂地吐着火蛇，手榴弹在空中飞舞，火药味呛鼻刺眼。阵前死尸横倒竖卧，烈士和伤员被一批批后送，血迹与泥土搅和在一起，经阳光照射散发出难闻的血腥味。交通沟炸平了，掩体轰塌了，工事没了模样，像被犁了一遍……，身经百战的老红军、老八路也不曾见过如此猛烈的炮火。

战斗刚打响，林彪直接给保1团、56团发来电报：自即日起，须坚强守备，度过危机。两个团准备在后路被完全切断的条件下继续作战。命令说：利用四平消耗与顿挫敌人，然后集中主力以各个击破的战斗手段歼灭新1军，予蒋顽以惨败。马仁兴在电业大楼指挥所和左副司令一起掌握全局情况，用心体味电报上“危机”二字的含义。临近傍晚，战场平静下来，四平防御迎受住了“第一板斧”。记者们忙于写新闻稿件，市民们奔走相告传递胜利消息。

马仁兴头脑非常清醒，第一天攻击有试探之意，攻击点虽尚不明确，但南郊已成为敌主要攻击方向。他敏锐地感到，面对“危机”，坚固阵地和坚强信念同等重要，让部队在战争中学会战争。坚守南郊的保3营打得不错，他请营长钟建兴第二天介绍坚守经验。

19日一大早，马仁兴直接钻进玻林子保3营指挥所。敌人的攻击点直指保3营海丰屯、56团鸭泡湖阵地，这是两个团防御结合部。从敌炮火和波次冲击的战术看，确实是不好对付的家伙！马仁兴在考虑如何加强结合部的力量。临近中午，林彪再次给两个团发来电报。强调“前线指战员有战到最后一人的决心，有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皆无权利离开岗位”，“以独立和精神坚守据点，即使友邻据点先被敌人消灭时，亦必须坚持到底”。马仁兴在团营指挥员座谈会上说，一天打好不行，要长期打好；一个方向打好不行，每个方向都要打好。我们不光要当勇者，更要当智者，用勇敢和智慧击退敌人。从那时起前沿不时接到指挥部征询作战经验的电话。此时，鸭泡湖方向一块阵地失守，56团迅速组织新的防御，阻止了敌人的扩张。这天夜里，新1军38师绕过海丰屯向三道林子运动。

20日最为紧张，敌形成了南北对攻、数点攻击的态势。晨，新38师对三道林子发起攻击，三道林子阵前反复争夺，前哨阵地失而复得。鸭泡湖56团前沿人亡阵毁，敌企图夺占该团第二道堑壕小红楼，坚守车站票房的56团4连副连长率部拼死抵抗无果，后因失守阵地被执行了战场纪律。12时，保1团1营营长阎寄臣率4连、指挥部警卫连，在56团2营配合下，向敌侧翼发起猛烈攻击，经4个小时激战敌败退，反击伤亡80余人。侥幸敌后续力量没能跟上，否则四平防御有崩溃可能，东北“剿总”司令杜聿明对此不无遗憾。这一天，新1军攻击最为卖力，南北对攻、挤压四平，对三道林子、鸭泡湖、玻林子的攻击强度不相上下，最险、最急、最难的战斗屡屡发生。当夜，我3师7旅21团完成结合部防御移交。

◆四平卫戍司令部领导成员合影。第一排左起：参谋长兼主任杨骥、副司令员邓中仁、司令员马仁兴。后排左起：副司令员左叶、政委刘瑞森、参谋处长王玉峰。

三道林子、鸭泡湖、玻林子仍为保卫战第4天“热点”。三道林子方向激战2小时，抗住了敌3次营级规模冲击后，身负重伤的保1团7连连长刘化堂无视战场纪律擅自撤出阵地，敌趁机占领了该连第一道阵地，继而突破了5连主阵地。三道林子一旦失守，敌将居高临下借势直取城区。保2营教导员张增堂，率队反击负伤后牺牲。营长李林带伤率预备队8连、7连部分兵力再次出击，扼制了敌人攻势。仅靠保2营力量难以控制态势，马仁兴、左叶决心动用预备队。对刘化堂等3人执行纪律后，保1营教导员廉洁明率1、3连，在保2营配合下，1连向突入我左翼之敌，右翼3连从中路加入战斗。廉洁明回忆，那场战斗十分惨烈，堪称保卫战之颠峰。脑袋里装的只能是你死我活，双方扭打在一起，军装颜色是唯一识别的标志，用刺刀刺、用榴弹砸、牙咬手撕，置对方于死的办法全用上了。疯狂的呐喊，铁器的碰撞、枪声爆炸声笼罩阵地。反击时间不长，我伤亡100多人，连以上干部有5人。人肉大战同样在玻林子上演，保3营打退敌十余次进攻，11连左翼突出前沿曾两次被敌夺占，依靠自己的力量奋起反击阵地失而复得。民主联军在四平周边集结的部队多了起来，指挥层次需要提高，“前总”决定，由攻取长春后赶来的山东军区7师师长杨国夫“负责四平守城全部指挥之任务”。马仁兴依旧是城防司令员，7师师长杨国夫的重点是四平周边战事。

保卫战第5天，三道林子、玻林子依旧打得十分残酷，白刃肉搏是家常饭。保3营11连新战士邵禄只身一人坚守阵地8个小时，击退敌4次冲击。三道林子阵地上，保1营两名重伤员先后拉响手榴弹与敌同归于尽，3连班长刘增荣、战士张德功在联络中断、后援无望情况下打退敌数次进攻。仅此一个阵地，与敌拉锯式反复争夺中毙敌500余人。当晚，7旅21团3营接替三道林子阵地。为减轻城防部队压力，四平外围的民主联军主动出击，四平周边到处是战场。

第6天战斗仍很激烈，保3营一个阵地12人全部牺牲。马仁兴和指挥部成员琢磨将警卫连拆分，补充市联防队员，增强预备队力量。同时提醒部队动脑子在“巧”用兵上下功夫。第7天，三道子、玻林子阵地继续遭敌发疯般猛攻。国民党国防部《戡乱战史——东北地区作战》这样描写那一天的战斗：“此时，新38师之114团，继向三道林子方向，对匪侧背攻击。匪倾力反扑，竟日激战，双方短兵相接，死伤惨重……战况惨烈，实属空前。”第8天，我7师20旅58团接防三道林子，这是第三支在这片阵地上作战的部队。他们刚接手即投入激烈战斗，前沿工事全部被摧毁。危机之时，20旅59团从敌侧后发起攻击，敌丢在阵前的尸体足有300具之多。56团方向，敌以一个营兵力分三路围攻3连阵地，这个连战斗减员已过半，激战后阵地仍在他们手里。

◆1946年5月5日，林彪到四平前线视察，与城防指挥部成员合影。马仁兴（左一）、林彪（左四）。

林彪顶着炮火第二次到四平，“强调为革命要有不怕死的精神”。27日，中央军委传令奖励的电报转至城防指挥部，电报提出“化四平为马德里”。28日，中共中央传令嘉奖坚守四平的指战员、工作员，再次提出“把四平街变成马德里”。同日，东北民主联军林彪、彭真、罗荣桓传令嘉奖四平保卫战有功将士，勉以“尽量化四平为马德里”。马仁兴率城防部队完成了林彪交赋的坚守10天的任务，将继续完成毛泽东交给的“化四平为马德里”的任务。

5月3日本溪失守，东北战局急剧变化。4日，城防部队粉碎了敌大规模夜袭。5日5日，林彪第三次视察四平城防。5月6日、12日双方组织了大规模炮战后再无大规模军事行动。此间，“前总”在梨树召开民主联军政工会，林彪号召部队作好与敌拼死的准备。城防部队由最初两个团增至五个团。南郊仍由保1团3营、56团坚守，7旅28团担负铁道两侧防御任务，7师20旅58团担负北郊三道林子、北山一线防御，2师6团（江潮团）一个营担负西郊防御，指挥部预备队为该团另外两个营。根据毛泽东“化四平为马德里”指示和“前总”政工会精神，城防部队广泛开展冷枪运动、开展政治攻势瓦解敌军等，抓紧大战前准备。马仁兴提着马刀终日蹲守在阵地，他在了解掌握各部准备情况，以迎接更大规模的战斗。

5月14日后，四平战斗激烈起来，国民党军在飞机、大炮、坦克配合下，向四平东、西、南各阵地猛攻。东南258高地出现新1军装甲部队，该高地失守。马仁兴指示部队迅速调整部署，以应付敌突击方向东移。5月18日，城防指挥部接到“前总”撤离四平命令。当晚，决心“把命丢在四平”的守城部队无声无息撤出四平。留下的是一座空城，是秩序井然、水电全通、市容依旧的四平和美式装备都无法摧毁的防御体系。

四平保卫战从4月17日至5月19日，历时32天。无论作战时间、双方投入兵力、作战地幅、伤亡人数，都是一场罕见的城市防御作战。林彪评价这场战斗时说，城防部队百分之百完成了任务。中共中央评价，“我军坚守四平一个月，抗击敌军10个师，表现了人民军队高度顽强英勇精神，这一斗争是具有历史意义的”。

1947年6月，马仁兴率部参加四平攻坚战，担任从城西北角打开突破口的任务。他带领战士冲锋陷阵，突破敌人第一道防线，16日进入市区。后接总部命令撤出战斗休整，准备打援。6月23日傍晚，马仁兴在与师参谋长分析战况时，不幸身中流弹，壮烈牺牲。马仁兴最终将最后一滴血撒在了这片英雄的土地上。他是河北人民的儿子，四平人民怀念的英雄，“辽吉功臣”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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