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阿朵

“你赢过几场官司？”

“比输掉的多。”

“你要多少钱？”

“你有多少钱？”

马克把手伸进裤兜，把摸到的一元纸币放在雷琪面前。

就这样，她成了他的律师。

这是美国电影《终极证人》里颇具戏剧性的一幕。

马克是个11岁的男孩，他惹上了麻烦。

那天，妈妈去上班，叮嘱他带好弟弟。他带弟弟去树林玩，在那里遇到一个想要自杀的胖子。

胖子是黑帮剑客的辩护律师，他自杀后，警方在现场发现了马克。马克声称自己看到的是尸体，但警方通过指纹鉴定，认定律师死前他上过他的车。

剑客被控杀了一个参议员，案件一直未能告破，因为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律师自杀，自杀前很有可能把秘密告诉了最后见到的人，马克因此成了黑帮与FBI争夺的目标。

他知道得管住嘴巴，不小心可能祸及家人。然而再过十分钟FBI要与他谈话，他该怎么应对？

母亲正陪着被吓傻了的弟弟在医院里，不仅帮不了他，她们还需要他的保护。

马克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勇敢，和与骄傲外表不太相称的心的脆弱。

就这样他闯入了律师所，他信不过律师，但他知道当下他迫切需要一个律师。

雷琪是个两个孩子的母亲，但被剥夺了对孩子们的监护。

结婚后，她倾心于家务和孩子，让丈夫专心于医生工作。他有了名声和钱，却出轨一个模特，与她离了婚。

她受不了打击，夜夜失眠，精神崩溃，染上了酗酒。戒酒后她读了法律学校，成了律师，法律业务范围是离婚和儿童监护。

她其实没有理由接马克的案子，第一他没有钱，第二，因为涉及黑帮，这个案子有可能给她带来生命危险。

她好像没经考虑就成了他的律师，无论在法庭，还是在FBI或检察总长面前，她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坚强的法律后盾，她无疑是个出色的律师。

但是，因为从检察总长的嘲讽里听说雷琪曾是酒鬼，马克大失所望，决定“解雇”她。

因为，他有过痛苦的经历，父亲就是个酒鬼。酒鬼父亲暴打他和母亲，法庭上律师混蛋无能，是他自己帮母亲赢了官司。

他信不过酒鬼，信不过律师，当然信不过酒鬼律师。

那次交谈改变了他们的关系，接过雷琪在吸的烟，马克深吸一口，吐出了心中的秘密：他知道尸体藏在哪里。

电影采取亦正亦邪的叙述方式，紧张激烈，又不乏诙谐幽默。

主演马克的布莱德倍受观众喜爱，他是导演舒马赫在少管所里发现的。

《终极证人》是他的第一部影片，与好莱坞影后、影帝级的演员苏珊.萨兰登和汤米.李.琼斯演对手戏，表演却毫不逊色。

他驾轻就熟地驾驭角色，很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饰演的马克与本人的人生极为相似。

他5岁时父母离异，被在教堂帮佣的祖母养大。9岁开始吸烟，10岁醉酒街头。他是个聪明漂亮又麻烦缠身的男孩，眼神里透露出的成熟和悲伤的气质打动了舒马赫导演。

雷琪饰演的女律师感人至深，她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这光辉与角色的经历有关，她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他是个需要母亲保护的孩子。

在他的案子中，她不仅是个很能干的业务超群的律师，她还是他的战友兼兄弟，她陪他出生入死，勇敢机智。

电影险象环生，怕马克泄露秘密，黑帮追杀他。为了让他吐出秘密，FBI决定拘留他。马克一度被关进监舍，逃出后去医院去看母亲和弟弟又遭遇黑帮追杀。

权衡利弊，蕾琪认为最好的出路就是供出藏尸地址，申请证人保护。马克同意，只是供出之前，他要先到“船屋”看看，尸体是否真在那里。

阻止不了他的疯狂冒险，雷琪决定同行。途中给朋友留了口信，若她回不来，请代为照顾她的母亲。

在船屋，马克凭着小男孩身体的灵活爬了进去，雷琪在外面请求他命令他把门打开，她那时的焦灼，如同母亲担忧自己近在咫尺却触手不及难以保护的孩子。

事实上，从第一次马克要聘她为律师，她在他身上就表现出难得的母亲般的爱、忍耐和宽容。

这情感一度令马克的母亲嫉妒和排斥，她对她大声叫嚷：别想带走我儿子，马克已经有妈妈了！

电影最后的结局，雷琪为马克一家与检察总长签署了证人保护协议：

给马克的弟弟安排最好的疗养院；给他们新的生活环境，新的身份；一栋小房子，白色，里面有大大的壁橱；一笔安家费和一份好的工作。

她不忘特别提及，房子白色，有大大的壁橱。那是马克27岁的母亲一直的梦想。

看着他们登上去疗养院的飞机离开，雷琪才会告诉FBI藏尸地——她说，她知道尸体在哪里，但不保证三个小时后依然在那里。

临别前，马克跑过去紧紧拥抱了雷琪，脸贴着她的心说：雷琪，我爱你。

雷琪流泪了，她解下了挂在脖子上的祖母留下的指南针放进他的手里，对他说：

替我保留它，你再不会迷路了。

一个好律师，足以改变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命运。

借马克的视角，影片让我们对律师，这个曾备受争议的群体，恢复了信心和由衷的敬意。

曾经，在马克的眼里，律师是混蛋，他们无能，只为钱，对弱者只有欺骗。

雷琪赢得他的爱，不仅缘于她的法律素养和超人智慧，更关乎她在这一职业情怀下，真诚的爱和悲悯。

透过影片，我们知道有一种人生是真实的存在，马克差不多就是布莱德演绎的自身。

透过影片，我们亦有理由相信，有一种境界亦是可企及的。比如，一个雷琪般的好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