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马金瑜事件

1

马金瑜的事,不容易说清,因为这里面的确是一团乱麻。

有两方人,对他们来说这都不是难题,态度比较鲜明。

一方是偏向于同情马金瑜的人,比如她的朋友们,基本上来说,态度很明朗:问题要指出来,帮还是要帮。

一方是偏向于指责马金瑜的人,认为她骗钱、恋爱脑、傻、误导大众、满嘴谎言。

态度纠结含糊的,甚至无法确定应持什么态度的,也有很多方。

比如借过钱给马金瑜而且金额不小、还没参与救助群体的人,这钱还要不要?还能不能要回来?

比如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人们。

比如开始同情马,后来又被各种新信息给弄糊涂的人们。

也有幸灾乐祸的人,认为穿着波西米亚长裙进藏净化心灵的女文青,活该梦碎。

马金瑜事件,是非常复杂的数学题,超出了很多人的计算能力。

大部分人的脑容量,基本上只能计算“非黑即白”或者“黑与白之间可以有少量灰色”,如果只是家暴,就很简单,但家暴里掺杂了民族、电商、扶贫、创业、欠债,就不容易判断了,再加上南方系、阴谋论,那就简直是无解了,所以有些人会简单粗暴地概括为:骗子!

同情心重的人会撇开各种干扰项,认为带着三个孩子的马金瑜应该同情。

有错吗?

都没有。

但不管是指责为骗子,还是一味同情,都太简单化了。

每个人看世界、看问题的方式,都是受限于自己的心智模式,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智识,就怎么看问题,大部分人是单一维度,能够达到三维以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有的社会热点事件,都是镜子,照出众生态,照出自己的面目,照出这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和进化水平。

起底马金瑜,批评马金瑜,和帮助马金瑜,并不矛盾。

2

我写这篇文章,不可能没有立场,也不敢说客观和理性,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对这个事件进行分析。

在《关于相信爱情,关于配不配进入Clubhouse的圈子,以及握在手心的能力》这篇文章里,我只是提出了几点疑问,但有些东西没有想透,所以不敢下笔写这个事情,现在之所以敢写,是因为觉得有些地方想透了,这几天里我阅读了大量的文字,支持方反对方中立方都有,因为害怕自己偏听则暗。

对于社会事件的分析,是我作为知识管理研究者的职业需要,全面地复盘一件事情,尽可能弄清来龙去脉,对过去可能没有意义,但对于未来防患于未然,有其积极性。

最早的关于马金瑜事件的文章,用了《另一个“拉姆”》为标题,引发了轩然大波,当一些谎言被揭穿,很多人认为,马金瑜不配和拉姆相提并论,因为拉姆是生长在那样不堪的环境里,仍然努力逃离,她付出了艰辛的代价,却仍然逃不开悲剧,而马金瑜作为高知女性,被家暴不报警、生了三个孩子、编织了爱情神话、欠债,这桩桩件件,都让人难以容忍,认为她配不上自己受的教育。

此前,我也绞尽脑汁地思考马金瑜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因为我所接受的人,普遍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么,在什么可能的情况下,高知也会犯下幼稚的错误?

在浏览知乎回答时,我在《如何看待文章<另一个拉姆>讲述的记者马金瑜远嫁西部,长期遭受家庭暴力和凌虐一事?》 里看到三坛嗨废禅师的回答: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43154151/answer/1718981005

我觉得答主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于是她原先的认知不断被覆盖。由于她还有城市生活中的那些朋友,她的生意也需要她跟外界打交道,她的理性或许还存留着认为当下生活不合理的念头。但潜意识的感性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原先的不合理,早已经成了合理。滑坡到这个时候,高知不高知,也就区别不大了。在她所处的环境里,她只不过是个不能当家却非要抢占话语权的该打的人——女人。她提供工作机会,藏区妇女在她那工作,她被打,为她工作的藏区妇女也被打。她无法舍弃她的老公,也无法舍弃这些需要她的女人,虽然这两种情感并不一样。「认同藏区妇女吃苦的生活是正常的」和「认为藏区妇女的生活需要自己帮助」这两种背后有着矛盾的观点,共存在她身上。说她是圣母说她是殉道者说她是傻白甜都并不恰当,她过上那样的生活,不是单一的因为爱情、单一为了拯救他人、或单一为了所谓诗与远方,原因是复杂的,但这复杂的一切加在一起,最终使她彻底淹没进了这个环境。

马金瑜成为了一个新的,被塑造的,藏区女人。

至于被家暴后还要不断对外诉说自己的爱情故事,也许本身有爱情神话与店铺销量关系的面子考虑。但另一层原因也是在合理化自己的生活,是自己参与塑造自我的过程。

拿掉她身上那些新闻标签,这种被塑造的过程,其实并不罕见。大部分人的意志,都是没有那么坚定的。大部分人的认知,也是很容易受到所处环境的影响的。”

链接我已经给出,如果有兴趣,建议去阅读一下全部的文字。

事实上,我们身边的一些人,包括亲近的朋友们,也有可能像马金瑜这样,陷入某种狂热的状态,未必是为了爱情、扶贫,而有可能是加入了某项事业,在朋友圈里刷屏,每一条都是关于某个伟大的什么组织;

见面就鼓动人一起加入;

一个小聚会都可能变成会销现场;

总是表情虔诚地诉说着上师给自己的开解……

马金瑜事件中,是有着应该被批判的部分的:

过度包装,涉及虚假。汉族的谢德成变成了藏民扎西,马金瑜的事业不管是叫草原珍珠还是“扎西和卓玛的家电子商务公司”,都是以民族特色作为营销点,包括她的爱情故事,也是风行的“故事营销”的一环,对大众来说,其警示意义在于:

一定还有很多类似的没被揭破的故事,一定还有很多破碎的被掩盖的真相,大众喜闻乐见,于是故事产生了,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会有。

马金瑜有商业头脑,所以才产生了这些故事,但是,她低估了在原始蒙味的地区做生意的难度,最终一败涂地。

恨铁不成钢的人们会说,应当及时止损。

这个道理,马金瑜未必没有想过,但是,对别人来说“应当及时止损”不过是轻飘飘的6个字,而对涉事人,却又是复杂的计算题:

孩子怎么办?

事业怎么办?

事业牵连进来的人们怎么办?

欠款如何还清?

工资怎么付?

从村里到县里,需要多久?怎么过去?车费多少?

……

外人看谢德成:

天,就这?这叫帅?

然后再对比一下马金瑜:

嗯,和她比起来,颜值上已经是高攀了。

如果能够忍下来瞒下来,马金瑜不需要面对这样的评头论足,何况,她需要面对的议论,还要多上千百倍。

一个男性纯粹出于荷尔蒙冲动选择一个女性,在很多人眼里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当一个女性被这样评价,骨子里是种羞辱。

在最开始,应当是有爱情的,即使是她自以为是的爱情,但是后来,很多东西变质了。

爱情褪色乃至消逝,每一天,在世界的各个角度都有发生,但是,当它发生在偏远的青海乡村,曾经是被当作神话推崇的故事,并且还附带着经济需求,它注定不可能单纯和无声无息。

后来,表相和真实背离了,成为两张皮,到了最后,必须要血淋淋地揭下这层皮,才能重生,对于马金瑜来说,其实难度不亚于跳下黄河。

她如果是一个人,即使是眼睛受伤,但是手还在,这是有写作天赋的一双手,卷土重来,不容易,但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

但她还有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受过伤,智力低下。

她目前的处境就是这样:

欠债百万,带着三个孩子,孩子要上幼儿园或者上学。

她不是能够甩甩衣袖就走的潇洒人,在这样的境遇里,她性格上本就有的缺陷,也难免会放大。嘴上说着相信爱情,鼓励别人哪怕是悬崖也要跳下去,也说着会认真还债,行动上却把要债的人拉黑。

她的人,她的生活,就是这样拧巴,但一个清醒的人,何至于活成这样?

在错综复杂的生活特别是两性关系里,即使是像卢梭这样的哲人,也未必能够剖析得极之清楚。每个当事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叙事模式,所以马金瑜的故事,现在已经成为罗生门。

马金瑜自己也未必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回忆自己的爱情和婚姻时,经常用的一个词就是“晕”,可能是真的晕,也可能是托辞,因为她很可能在结婚的时候就后悔了,但是登记时发现扎西原来是谢德成后,也很难掀桌走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人要承认自己错了,很难,而当已经被推到高处,就更不容易下来,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是被架到火上烤,而周围的人,欢声雷动。

马金瑜,她在某些时刻之后,其实已经不再是马金瑜了,她把谢德成变成了扎西,而自己变成了卓玛。

只是神话没有沿着他们想要的方向走,最后,碎成一地玻璃碴。

3

如果马金瑜是一个真有商业天分和政治觉悟的人,如果不是那场车祸,这个故事的走向可能是光明的:

不管在家里还是家外,由于经济上的绝对优势,谢德成乖乖地扮演好扎西这个角色,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草原珍珠店成为扶贫致富典型,成绩斐然,附近的农户为了多赚钱,团结在马金瑜家周围,地方重视,又给出更多的资源倾斜,马金瑜遇到几次当地顽固势力的挑衅,也都巧妙地化解掉,从一家小店开始,扎西与卓玛的家成为当地最大的电子商务公司。

马金瑜的演讲场地,可能不只是卡考年会,而可能是TED。

可惜,天时地利人和都不配合,也说不上童话破碎,因为本来真实的生活中就容不下童话。

马金瑜有理想主义,有资源有人脉,但也仅限于此。

王昱珩的助理“别惹大天蝎”在微博上发表了长文《我的苗绣扶贫流水账》 ,记录了自己在酉阳的扶贫工作,里面所描述的情况,非常典型,其实很多地方都是这样。

我在旅行中,也走过很多贫困地区,风景是优美,人情在某种程度上是淳朴的,但是,不要寄予太高的期望,特别是电商方面。

我自己是做过几年电商的人,对很多基础情况都非常了解,只能说,马金瑜还是太天真,也缺少制衡手腕,至于谢德成,也指望不上,创业失败,板上钉钉的事。

我仍然认为马金瑜是可敬的,她设想的路子本来是通的,只是低估了当地的落后程度,以及人心的险恶。当大家都穷的时候,一切还好说,人情都淳朴,而当有人富起来的时候,各种是非就都起来了,包括家里的矛盾,可能都会激化了。

墙,不是一夜之间倒塌的,从2010年到2018年,当想像中的甜蜜触碰坚硬的现实,矛盾如白蚁,日夜啃咬,终于,决堤千里。

当年,这是一桩爱情佳话,过程中,又有轰轰烈烈的事业,那么,今日,它注定无法平静地埋葬。

如何评价马金瑜?

五味杂陈。

我觉得马金瑜是一个很缺爱的人,她虽然有极强的共情能力,但可能没有经历过爱情,当她遇到高大的养蜂人,当养蜂人借酒表白,她被感动,误认为那是爱情,如果曾经被爱过,更可能当作是一个笑话,她如果玩世不恭一点,贪图对方的帅气,滚个床单,闪身走人,也未尝不可,但这真是一个傻姑娘啊,她结婚、生孩子,而且还是三个。

目前谢德成的发声不多,否认家暴和出轨,不想离婚,我并不会因为同情马金瑜就认为谢德成当诛,谢德成受限于他的教育水平,他也是被环境塑造而成,即使马金瑜如同七仙女一样下凡点化,他也无法实现智识超越,他其实很像是被拉到井沿看了一眼,有的人可能被拉出井外,而他是把马金瑜拉进了井底。

很多人对高知女性有所误解,认为她们对爱情的追求,更偏重于文化水平,事实上,高知女性更容易栽在社会底层男性身上,马金瑜对谢德成是如此,不加V对司机是如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旦豁出去,知识女性会遍体鳞伤。

很可惜,当局者迷,盲目的爱会令聪明人失智。

当马金瑜挣脱了这场婚姻,重新拾起笔来,吸取了教训的她,应该可以浴火重生。

谈谈马金瑜事件

马金瑜回应七大质疑最新访谈《怕被笑话,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弱者》其实也并没有完全解释尽疑问,但如我前面所说,承认错误,是很难的事,那不是单纯承认错误,而是否定自己的前半生,否定信仰,马金瑜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自己的苦难,想清楚自己的缺陷。

并不应因为马金瑜有道德瑕疵,做错过事,欠过债,就把她一棒子打死。这不是一场三天内必须拿到结果的审讯,不必急着给她定罪。

包括谢德成,家暴的事实肯定是存在了(他口述的一巴掌也是家暴,目前只是程度、次数问题),但也不必急着给他定罪,环境影响、文化渊源、成长历程,造就了这个人,当证据确凿,自有法律定夺,先不要用舆论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4

我在2月8日深夜看完了卡考年会2016马金瑜演讲录像,马金瑜在其中的一些说法,广为诟病,因为她自述2015年家暴发生,那么,2016年她的公开言论,既展示了蛛丝马迹,也体现了粉饰。

即使是当事人,也有可能无法解释,在某个时间点、某些地方,发生了什么,因为记忆有欺骗性,因为没有欺骗和美化,可能人无法活下来。从原始社会起,人类需要故事,但是故事的虚与实,并没有办法丝缕分明。

每一个人如何书写一生的故事?

谁能预料到未来的路将如何走?从今天可以看到过去,但从今天,是否可以看到明天?明天又如何回到过去?

对于众生,包括我自己,仍觉悲悯。

悲悯不是自怜,在这片大地上,我还是相信,教育,是唯一的救赎。而爱情,特别是自以为是的爱情,并不是。

世路艰辛,有谁会一出生就长成现在智慧的模样?

当我们评判他人特别是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别人不是完美受害者的时候,自己的生活是否里外光鲜,自己是否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特别是在感情方面?

谁不是一路磕磕绊绊地成长?

为什么很多人就像隔上几年就喝碗孟婆汤,过去的记忆荡然无存,似乎落地就是伟光正?

人会变,事会变,时代本身也在变化。回望十年前,能够想到今天的社会、今天的自己是这样吗?

可以不同情,因为同情与否,是个人选择,没有人强迫自己必须去同情,但不必动不动就陷进阴谋论里。

马金瑜,在某种程度上,像个圣母。

她可能自以为能够救赎谢德成,救赎贫困中的村民们。

圣母和圣母病不同,圣母病,是自己站着说话,希望别人拼命。圣母是把自己赔进去。有圣母心的人是存在的,这当然是利己主义者所不能理解的事,即使在普通人眼里,他们都是傻的。人人都为自己,他们却想着救赎他人,所以不合时宜,而且,他们也不见得是100%纯金圣母,也有自己的一点小私心,而因为这点私心的存在,会被放大,失去同情。

马金瑜自己也说,“之前,我作为特稿记者,去打量别人的生活,我真的观察会特别细,能聊到别人心里。但我们始终是旁观他人的生活,没有自己的生活,我没有贴到地上,真正去过自己生活。而只有在真正的自己的生活里,才知道这一切。”

没有自己的生活,没尝过爱的滋味,会用别人的生活填满自己的内心,会误把油腻的撩拨当成纯净的真情。

没有亲身经历过创业的人,听多了创富神话,自己一头扎进去,以为能满手捞金,更大的可能是淹个半死。

经历过商业洗礼的人,往往会放弃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反正不放弃幻想就可能被碾得粉碎。

马金瑜很傻,也尝到了苦果,她劝别人跳下悬崖,这是错误的,需要指出、制止。

但,她不是坏,尤其不是坏到根子里,不应当被恶毒地谩骂。

她幸好有那些朋友们,否则,她可能会抛下孩子跳下黄河。

虽然她的朋友们的做法出于好意但也欠妥——发布声明太快了,很容易被认为是敛财。

但毕竟是伸出了援手。

看了一篇文章,骂马金瑜,然后骂起三毛。

很无语。

一帮人附和。

我们群里都有人说:如果说的是真的呢?

马金瑜会去写篇文章反驳吗?现在的她估计不敢。

三毛在地下也没办法辩白,难道还能托个梦给作者说自己自杀不是为了没男人爱?

弱的弱,死的死,所以可以骂得很过瘾。

如果一个人在看到别人的苦难时,不只是扔一句“你看我早说了吧”,还加上了一些实际援助的行动,那么,这个人至少还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如果一个人仅仅只是扔过来一堆“你看我早说了吧,你这是活该,你们这一类人都活该”,我个人觉得这叫恶毒。

每个人都是复杂多面的,要分析马金瑜这个人,这个事件,她的遭遇,很难用几个词概括着下结论,而需要分时间、分空间、分不同事件,条条缕缕地去看。事实上这个办法,也适用于马金瑜分析自己,适用于每个人分析自己。

她有优点,有弱点,她在写作上有天赋,在商业上很勤奋,她有好心,也没办错事,但太天真,她也犯了很多错误,包括刻意欺骗。

我因为熟谙各种包装手法,看到央视纪录片和卡考年会上她的藏装,心里是反感的,但即使有这种情绪,即使清楚地知道她在哪里做错,也不会完全否定这个人。

我其实一直无法理解,“因为一件事情而对一个人完全否定”这种做法。

我有时候会在文章里提及前夫,说到过去种种,有人认为我是旧情难忘,其实已经没有感情,但是,因为离婚,就抹杀过去的一切吗?包括曾经深爱的记忆,就都要忘记,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因为彼此伤害过,特别是自己受到了伤害,于是,这个人就十恶不赦了?

我做不到。

不只是对前夫如此,对以前爱过的人,都是如此。在当时当地,曾经有过真挚的爱情,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感情消失了,但不会因此而恶语相向,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会有藕断丝连的旧情,因为大家都变了。

对我父亲也是如此,他在我母亲逝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我做过很残忍的事,但我也不会因此而对他恨之入骨,我仍记得他对我的好,给予我的好影响,我的兴趣爱好,很多都是承袭于他,他现在不是好父亲,但曾经是,我不能因为现在不是,就认为从来不是。

这不只是我对情感的态度,也是我对生活的态度。

我从前公司离开,全职期间,当然也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我也在那段时间里贡献了力量,学到了知识,获得了薪酬,离开后,和原来相处不好的前同事不再往来就是,但是关系好的同事们,一直到现在,还是好朋友,这和公司有关,毕竟大家在一个战壕里战斗过,也和公司无关,毕竟公司只是一个平台,而人与人的关系,并不是只在平台里才存在。

我也顺带说下南方系。

很多人因为马金瑜曾经属于南方系,因为帮助马金瑜的朋友们多是南方系出身,似乎有种本能的反感,即使本来是同情马金瑜了,因为和南方系沾边,也立刻把马金瑜像水一样给泼出去。

南方系,这样不堪了吗?

真是悲凉。

南方系,由于各种原因,走向了没落。有外界原因,也有自身原因,特别是系列新闻拉开了大众怀疑南方系媒体伦理的序幕,渐渐没落,而南方系出来的有些人比如咪蒙虽然一度享有盛名,但也备受争议,而被罗尔欺骗的人们,余悸犹存,这都可以理解,但是,南方系并不等同于假新闻,也不是每个曾经、目前身在南方系的人,都有问题,他们之中,仍有不乏理想主义的人在,仍然在负重前行。

我并不是因为南方系的辉煌历史而有所偏爱,对灰度和作假也包容,我只是觉得,南方系不应该被全盘否定,一棍打死。不管在我的记忆里还是现在,“阳光打在你的脸上,温暖留在我们心里”仍然是真实的触觉,给予我力量。

我不会同情沈颢身陷牢狱,这是他应得的,但我仍会购买他的诗集《人间情书》,在阴天的深圳捧读,于我是彩虹一般的存在。

诗与远方不意味着绝对纯净,如今的南方系也不意味着阴暗丛生。女文青不应是一个单纯的贬义词,爱情仍值得向往,只是需要擦亮眼睛。

马金瑜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却不必因此而封堵掉她和孩子们余下的人生。

可以不同情马金瑜,但不必谩骂。

可能不参与救助,但不必怀疑她的朋友们。

无论如何,希望这个世界人味多一点儿,毕竟,这是人类和禽兽得以区分的一条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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